简瞳下了出租车,抬眼望向金碧辉煌的建筑,在来的路上,远远地就它被延伸的光芒刺了眼,在电视里才能看见的富丽堂皇的宫殿,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简瞳有些恍惚,松江市大概也不似白日里的那般单纯吧?
门童热情的为简瞳开门,九十度鞠躬,迎她进入。简瞳还带着丝丝的胆怯,只是光辉闪耀的大厅,就足以晃得她睁不开眼,那,里面的包房,想必更是让人一掷千金了。
她跌跌撞撞地在迷宫般的明月夜楼上楼下绕了好几圈,才找到白景昕说的那个房间,她有些后悔刚才拒绝了门童想要为她引领的好意。
在门口站定几秒,她抬手敲敲门,没人应答,她侧耳俯听,里面貌似没有声音,她犹豫着推门,没上锁,她稍一使劲,推了半开,房间是昏暗的,只有墙面上的大屏幕在闪着影像,音乐声不小,她这才反应过来,竟是房间的隔音太好了。
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四位,西装革履,身强体壮,却是一脸横肉,在大屏幕的正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距离太远,简瞳看不清他的脸,他斜倚着沙发靠背,手上应该是拿着一只……雪茄,修长的腿就这么随意搭在茶台上,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场。
简瞳迟疑的问:“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哪位是……白景昕?”
没等沙发上的男人说话,站在他身旁的昊然先开腔:“是简小姐吧?快请进。”说罢,一个眼神示意那四个人。
简瞳走近了几步:“白先生?”
昊然微笑着摇头,手指向沙发:“这位是景晨的哥哥。”
简瞳恍然,就说么,她也觉得眼前这位跟景晨长的也不像啊。她仔细上下端详白景昕:“白先生,景晨很像你。”
白景昕道:“喔,是么?”
简瞳点头:“他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鼻子、嘴巴,也都是。”
白景昕从茶台上拿起一个相框:“没了么?简小姐,你再仔细看看,我和景晨,还哪里长得像?”
简瞳接过,看了看,觉得哪里不对,这照片,怎么是黑白色?!就像是,遗照!
简瞳诧异的抬头:“白先生,这……”
白景昕淡然的冷哼:“怎么?看不习惯吗?还是,你想去墓园亲自告诉他,就因为你执意送他去自首,他才落得惨死的下场!”
“啪!”简瞳手里的相框应声落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墓园?惨死?这怎么可能?上个星期明明才见过面的!
昊然欲捡起,白景昕虚拦,自己拾了相框,用手掌擦了擦,平静的自语道:“景晨,你这个姐姐好像很不待见你啊,就这么随便的把你扔了,你说,我要不要替你惩罚她呢?嗯?”
正文 第6章 噩耗
简瞳绕过茶台,走到他近前,一字一句:“白先生,请你告诉我,景晨,到底发生了什么?”
昊然递给她一份报纸,白景昕嘲弄的开口:“自家的报刊,你都不读的么?”
简瞳急急的接过,这是前天的《松江新刊》。她承认,除了自己负责的那一摊,对别的新闻,她确实没兴趣、也没读过。
她的手无法控制的抖着,她急于从报纸中找寻一缕蛛丝马迹来证明眼前的男人在说谎,可她失败了,在社会新闻那一栏,她看到了“白家二少爷风光大葬,轰动松江半壁政商圈”的报道。她不得不相信,那个活泼的男孩儿、那个姐姐长姐姐短的男孩儿、那个笑起来眯着眼露出可爱虎牙的男孩儿,终是真的去了。她后悔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只聊不到半小时她就得上班去,她后悔字典买晚了一周、不然他就可以早点如愿地跟他哥哥显摆显摆,她后悔在送他自首的路上拒绝了他的合影请求,她后悔她的后知后觉,她是最后一个得知景晨的死讯。
白景昕见她落泪了,饶有兴致的问:“简小姐哭了?我还真不知道简小姐跟我弟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简瞳啜泣道:“是,我很伤心,很难过,他还那样年轻,他说过他想考Z大,他那么努力,完全可以的。”
白景昕把手中没吸完的雪茄碾灭在茶台上:“是啊,简小姐尚且伤心难过,他是我弟弟,简小姐猜猜看,我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他说的那样不着痕迹,那样云淡风轻,仿佛,在叙述一件根本与他无关的事。
简瞳鞠一躬:“白先生,实在对不起,请节哀。”她把零食和字典交给白景昕:“这是我买给景晨的,现在,他用不上了,白先生留着做个纪念吧。景晨的墓地在哪?我想,去拜祭他。”
白景昕正视着简瞳,脸色阴晴莫辨,眼神却透着凌厉的冷。
“简小姐终于知道说对不起了?”
“呃?”简瞳没明白。
白景昕继续道:“我想,简小姐不必去看望景晨了,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简瞳皱眉,她很讨厌这位白先生说的话,正因为他对景晨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景晨才会犯错的,不是吗?
简瞳觉得和白景昕没有再沟通下去的必要了,景晨有这样的哥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道了声:“白先生,再见。”转身便走,岂料门口的那四人早已拦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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