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才有力气,想那些心事。
……
一匹骏马上。
司颜倾神采飞扬,她目光所及之处,一头大鸟身上插着箭从天上栽了下来。
她的箭法向来不错,师承自己的父王。
她几个哥哥,除了司君临,却没有这样的箭法,鲜虞的根本在他们手里被败坏掉了,所以他们该死,自己才能以女子之身荣登大宝。
一个侍卫匆匆过来道:“陛下,距离国都还有六十里,荣威将军已经前来相迎。”
“好!”司颜倾目视前方,目光所及之处,黑压压的人群都低下了头,没有人家敢跟她对视,这万里河山都是她的。
她已是江山之主,却再做着最昏庸的事情,用万里河山去讨一个女子的欢心,人人都以为,她在用这样的手段折损大荆的颜面,却不知道她是认真的。
认真到想一想,就很心痛。
“公主如何?身体可还受到了?”
侍卫旁边的一个宫人小步上前恭敬道:“公主午间喝了一碗人参粥,吃了一小碟菜,一碗汤,下车散了一刻钟步,此时已经歇下了,大荆的御医说,公主身子无恙,这几日吃得少,是因为车马劳顿没有胃口,等到了国都,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请陛下放心。”
“好!”颜倾看了看天色,天边黑云翻腾,说不好,雨便要来了,要尽早赶到离这里最近的离宫才是。“传令下去,启程,快马加鞭赶往离宫。”
“是!”
一声声号令在人群中传来传去。
颜倾回到马车上,批阅奏章。
一行人在黑雨来临前,终于赶到了离宫。
大雨倾盆而下。
夜晚提前来临。
弥嘉累的厉害,却又睡不着,她掀开帘子,想去外面走走,看看雨,想到可能会遇到颜倾,便又算了。
一回头,窗外,却有人影。
颜倾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出来!”
弥嘉:“……”
她低头想了想,乖乖顺从的走了出去,站在颜倾的身边,却又隔了一些距离。
沉默。
随着雨珠从天空滚滚落下,落在了庭院一角的芭蕉上,分外好看。
“这里竟然也有芭蕉!”弥嘉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颜倾笑了一下。“这里是离宫,是大荆朝的工匠修建的,从前,也有公主和亲鲜虞,这离宫是为了缓解公主思念故土之情修建的。”
弥嘉沉默。
她不是第一个和亲公主,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两国有纷争,便一定会有和亲,至少,她是自愿的,陛下和皇后待她不薄,那日,她也的确存了履行幼年约定的心思。
只是,远离故土,到底有些怕的!
“你放心,到了皇宫之后,你是自由的。”颜倾着重加了一句。“与我无异。”
弥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些艰涩的问道:“你在怜惜我吗?怜惜我被困在深宫之中?大荆每一个公主都是这样的命运,适龄时,要么远嫁外族,要么下嫁给朝中重臣,用来笼络人心,从来没有能自由决定命运的公主。”
“鲜虞从来没有女帝!”
司颜倾身上气势大盛,凤眸斜睨着弥嘉,一时间霸气无比。
她是鲜虞第一个女帝,开国以来,第一个在夺位之争中打赢了自己无数草包哥哥的女子。
她改变了自己嫁人的命运。
弥嘉笑了,明白她的意思。“你很厉害!”
“鲜虞和大荆不同,大荆喜欢条条框框,鲜虞只喜欢拳头。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哪怕那个人是女子。”
弥嘉点了点头,将这些牢牢记在心上。
因着颜倾的承诺,她一颗凌乱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
两个人在廊前站了许久,再没有说什么,直到弥嘉的侍女拿着斗篷出来,生怕她沾了水汽生病。
弥嘉才低低的行了一礼,披着斗篷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却又道:“陛下,保重身体,早些回去吧!”
“叫我颜倾!”
弥嘉:“……”
“叫我颜倾!”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
弥嘉:“颜倾!”
颜倾缓缓回头,绝美的面容浮现一丝浅淡笑意,弥嘉,很乖!“回去吧!”
弥嘉微微红了脸,那三个字很简单,却又带了一丝一样,有些亲近,有些暧昧。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缓缓走了进去,帘子落了下来,隔绝了两人,她才觉得轻松许多。
第二天.
外面喧闹无比。
是荣威大将军亲自来迎颜倾回宫。
弥嘉穿起了凤冠霞帔,颜倾穿起了皇室大婚喜服,浩浩荡荡的队伍又出发了,走过国都长长的街道,两边百姓跪倒在旁,这是真正的皇家婚仪。
那种恍惚感再次升起,弥嘉眸子迷茫的看着周围刺目的红,只觉得那红色让人心惊肉跳。
她真的嫁给了一个女子?
嫁给了鲜虞女帝司颜倾?
她有些麻木的完成了后面长长的婚仪,直到坐到床榻上,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她听得出来,是司颜倾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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