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泉几乎是秒回:“先进去。”
我暗骂了一声,真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紧接着又发来一句:“找隐蔽狭小空间躲藏,十分钟后再联系。你的时间不多。”
我深吸一口气,咬牙探身钻了进去。
这是个十分狭窄的通道,我几乎是蹲着前行。大概走了二三十米,转过一个弯道,前面忽然出现隐隐亮光。
前面有人!我猛然一惊,几乎是一瞬间熄了手机灯。
难不成老板娘在里面?我暗暗心惊,这要是进去被抓个现行可就尴尬了。
四周静悄悄的,我压抑着呼吸,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光亮在前面大约十米处,青幽而昏沉,我停了一会,竟然有一种感觉,觉得那好像不是电灯,而像是……萤火虫。因为那亮度十分散漫,充斥在黑暗中而又闷闷的透散不出。
形象一点说,那简直是一团充斥在黑暗中的青色微尘。
我定了定神,心说不对,应该不会是老板娘。我一下午都在张宗仆的屋里,老板娘没时间进去。想到客栈前台的吊顶上悬挂的十来个小灯,没准这老板娘就是个恋灯癖,专门喜欢点这种闷闷不透气的灯。
话说回来,张宗仆不也是个闷灯?我点了点头,那女人大概就喜欢这款的,以后有时间一定得给张宗仆板回来,多帅一人,非得整的跟没睡醒一样。
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几乎是挪爬到洞口处,青色光尘的弥漫下,我看到外面有一棵巨大的树。
这是类似于天井的设计,四周的楼层围成一个四角的井院。透过大树枝丫,我看见对面和左右的楼层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格子间。对,是格子间,因为极小,已经不能看成是房间了。
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住人的,应该是摆放物件用的。
探出头向上面望了望,没看见星光,并不是露天的。
那么这样一棵树就显得很诡异了。
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有一种淡淡的香樟清气,每一片树叶都有脸盆大,散发着油绿的光泽。偌大的树干,十个人手拉手也不一定合抱的来,只不过这树粗壮是有,却并不算高。我现在这个位置,只比树顶稍微矮了一点。
这树长这么大,只横向延伸,不纵向发展,也算的上是树类的矮胖矬了,不过人家能在没有太阳的密闭空间长这么粗壮,也是身残志坚、精神可嘉。
我举目望了望,没找到光源,好像真是弥漫在空中的微尘在发光。周围的环境静的吓人,看样子并没有人。
看了看时间,我爬到这里已经用去六分钟,当下也不敢耽误,正好面前有一条粗大的树枝,我小心翼翼顺着枝干爬到了树里面。
爬的过程中渐渐瞧出一些端倪,这树的作用其实就是梯子。延伸的枝丫伸向四周的格子间,木楼四周几乎每三四个格子间前都会有粗枝伸展,供人攀爬抵达。
这棵老树显然比木楼的年代要久远,并不是树枝的长势顺应了格子间,而是格子间的设置顺应了树枝。这样的设计其实很取巧,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干脆设计楼梯呢?
想放置个东西还要爬树,实在是太麻烦了。
手机忽然一震,我连忙打开看,是宋林泉问我有没有躲好。时间已经过去九分钟,我左右望了望,这地方很适合躲藏,随便缩进一个格子间就够人好找。
我往右边爬进一个正好被枝叶遮挡严实的隔间,里面的空间不到两平米,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触手就摸到一层厚厚的积灰,也不知有多久没放东西了。
不知老板娘拿这些隔间做什么,我看到下面还有很多格子间,大概她的东西都放在一楼。我这个视角刚刚可以看到一楼的情形,等会他们进来,估计能看见老板娘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我重新掏出手机想给宋林泉发个微信,这时候,手机却忽然打不开了!
我一下有点慌了,拍了拍手机,毫无反应。垃圾,这是秒变板砖的节奏?关键时刻掉链子,能不能别这么玩我……
伸手摸了摸四周,是木头的触感,不像金属磁石,这可真是邪门了。难道这是手机的自然死亡,提醒我该换x了?我叫苦不迭,也分个时候再罢工啊,要被害死了!!!
我靠在墙边,心里默默数着数,想着数到一千,差不多是十五分钟,如果还没有什么动静,那我就原路爬回去。
数到七十的时候,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洞口处青幽一片,好像有一种强烈的力量在召唤我向外面看。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种最原始而且毫无理由的欲望迫使我爬到洞口,不顾一切地向外望去。
拨开树叶,井院底层的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变成暗红色。红色的雾气沉淀在一楼,大约有两米高,与青色的空气之间界限分明。
一丝幽咽的埙声荡漾开,我僵了一下,立即看到在井院的东北角,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人!
大袖宽袍,是魏晋时期男子服饰的典型特征。我愣住了,傻子才相信这是片场拍戏,我敢肯定,万分肯定这一位绝对不是人!
是幽魂!
他浑身的衣服微微荡漾,几乎和周围红色的雾气融为一体。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影子!
那埙声呜呜咽咽,好像是《千年风雅》,又不是很像,反正诡异无比。我整个人完全石化了,怕稍微移动一步就会被那幽魂发现。心里问候了一声宋林泉祖宗,又连带着骂了张宗仆十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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