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挥手告别了陪着笑的摊主,很悠闲地跟在凌茉莉的身后,一路往城主府走来。少城主则被她的侍卫背着,一路走在前边,另一位侍卫早已飞奔离去,寻那博塔堡最有名的大夫去了。
这凌统领虽然一直面无表qíng,却未曾像对待犯人一样待她们,反而不时地停下脚步,等候一会晓雪她们,迁就着她闲庭信步般的步调。只不过目光似乎总在不经意间扫在了晓雪手中捧着的糕点上。
在凌茉莉第N次回眸等待她的时候,晓雪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眯眯地将手中糕点盒子捧高,送到凌茉莉的面前,诚心诚意地道:“凌统领,我做的红豆蒸糕,来一块尝尝吧!”
不料这凌统领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从那盒子中捏了块蒸糕,就要往口中放。
小葫芦可不乐意了,因为她不好意思拿大块的,只拈了一麻将大小的一块,那是晓雪为了方便小葫芦食用,而专门给它准备的小块。
小家伙本就是个护食子的,它见自己的糕点被夺,便从晓雪的肩头一跃而起,四只小爪子抱着凌统领的手,毛茸茸的大尾巴忽扇忽扇的,扒在她的手上不愿意下来。
此时,凌统领已经把糕点送到唇边,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有些尴尬地停下了动作。
晓雪又好气又好笑地拎着小葫芦的尾巴,想把小家伙从凌统领的手上拎下来。可是小家伙还是紧紧地扒在凌茉莉的时候,口中吱吱抗议着,一副誓死捍卫美食的慷慨模样。
拿它没办法,晓雪只好陪着笑向凌茉莉道歉:“不好意思凌统领,宠物不懂事,只因你拿的那小块蒸糕,是为它准备的。呶,你还是吃这块大的吧!”
凌茉莉额角出现三条线,感qíng是自己争了人家宠物的份子了呀!她面露尴尬之色,将蒸糕拿离自己嘴边,平摊着手掌,将那块蒸糕托在手心中。
小葫芦终于撒开了四个小爪子,两只前爪抱起蒸糕,生怕凌茉莉反悔似的,闪电般离开对方的手掌,飞速蹦上了主人的肩头,小牙龇了龇,似乎露出胜利的微笑,继而抱着蒸糕啃了起来。
晓雪赶忙递上一块大的红豆蒸糕,凌茉莉眼角抽了抽,似乎有些挣扎到底接还是不接。到底是红豆蒸糕的卖相好,魅力大,我们的凌统领纠结了半天,还是接了过来,恨恨地塞进嘴里。入口的甜软香糯,立刻使她有些凶悍的表qíng变得柔和起来,那总是闪着jīng光的眼睛,此时满足地弯成月牙状。
虽说这边城繁华度不比内地各大城市差,毕竟地处西北严寒地带,很多物资跟不上,尤其是吃食方面,以ròu食为主,这样jīng细香甜的糕点,实在是少之又少。
晓雪看着她一脸感动,很想吃又舍不得吃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古板严肃的护卫统领也挺可爱,这么个只是简单用糯米红豆蒸成的糕点,也能让她感动成这样模样,若是她尝到我们邵记糕点铺子的糕点,那不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呀!
吃了半片,终于还是不舍地放下,从怀中掏了方gān净的帕子,小心的裹起来。凌茉莉想着家中那个怀有身孕的夫郎,很早听内地来的商人说那京城邵记的糕点和快餐店,就惦记着能吃上一块,哪怕是一口,也觉得是幸福的事。虽说,三百多里外的琛城有那“邵记快餐”的分店,可是平时她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陪娇嫩的夫郎去那琛城,一直满足不了他的这个小小愿望。
今日,邵记的创办人邵晓雪亲临博塔堡,能够吃到她亲手做的糕点,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口福的,礼儿一定会很高兴的吧?想着家中那个娇憨可人的小东西,凌茉莉脸上的线条更加的柔和了。
“凌统领?凌统领!”晓雪见她感动完了,又陷入沉思中,脸上的幸福与温柔是掩饰不住的,便有些好奇地唤了她两声。
凌茉莉很快从思绪中醒来,她的脸上微微一红,忙将裹有红豆蒸糕的帕子小心地塞进怀中,说了句“走吧!”便大踏步地走在前面,她的步子又大又急,似乎后边有什么在追她似的。可苦了晓雪喽,紧赶慢赶,悄悄用了轻功,才跟上她的步子。
博塔堡的建筑以古朴大气为主,有着返璞归真的粗糙之美。城主府外围的墙壁是粗砺的砂石砌成的,显得坚固而又质朴。院中的景致也带着粗犷豪放之气,粗壮挺拔的白杨树,低矮遒劲的沙枣树,就连那假山也比京城的多了些雄武之感。
晓雪她们跟在背着少城主的侍卫身后就进了城主府,城主府的下人们见到少城主那副模样,都慌张着去禀告城主去了,只余下那官家模样的老妇人,qiáng忍住惊慌,招呼着凌茉莉,将她引向书房所在的院落。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老管家有些焦心地询问着:“凌统领,少城主这到底是怎么了?今早还高高兴兴地说是去市集上,看看能淘到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人事不醒地被背回来了?也没见着她身上有伤呀?”
凌茉莉眼角扫过气定神闲的任君轶,仿佛少城主那副模样跟他好不相关似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答道:“据说在市集上跟人争一件斗篷,起了纷争。”
老管家浓眉一竖,很有些傲气地道:“肇事者抓到了没有?不就一件斗篷吗?至于将人打得昏迷不醒吗?”
凌茉莉苦笑了下,道:“人,我带来了,等着城主发落呢!”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八十九章与城主的jiāo易
二百八十九章与城主的jiāo易
老管家正待追问下去,去请大夫的侍卫拖着一名年约五旬的老大夫,匆匆忙忙向少城主的院落大步而去。可怜那满脸褶子的大夫,被又高又壮的侍卫拽着胳膊,一路踉踉跄跄,好不láng狈。
老管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忙斥责那位粗鲁的侍卫道:“轻点儿,你以为洪大夫像你似的,皮厚ròu粗禁折腾呀!你这粗手粗脚的,若是伤了我们博塔堡的名医,你赔得起吗?”
转向那以为她的话终于能歇一口气的老大夫,拱手道:“洪大夫,对不住,实在是因为少城主有恙,才让您如此仓促的赶来。”
洪大夫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大冷的天儿,她的头上却冒出几点汗珠。抬起袖子在额头上蘸了蘸,声音中依然有些喘息地回礼道:“不碍事,少城主的身子要紧。我……”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眼珠一动不动地盯住一个方向,好像看到什么令她震惊的事。
晓雪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很不悦地横眉瞪眼:“嗨嗨!!往哪儿看呢?”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当着她的面,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夫婿。虽然大师兄长得很好看,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跟泔水中捞出的馊抹布似的,还对这人家美貌夫侍流口水?
晓雪边冲她皱眉怒斥,边移步上前,挡住了老家伙的视线。一般再怎么觊觎对方的美貌,人家妻主发话了,而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识相的都会收回视线,退一步掩饰下自己的行径。
谁知那洪大夫,不但不收回她肆无忌惮的目光,还伸出手来,要拨开晓雪挡住她视线的身子,眉头皱起来,好似责怪晓雪挡住了她的目光。
晓雪怒极反笑,还从未见过如此色胆包天的家伙,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当咱是病猫呢!晓雪将手中的糕点盒子,往凌茉莉方向一扔,把手指扳得“啪啪”响,脸上的表qíng已经出离愤怒了。
老管家见状,很奇怪一向正派严肃的洪大夫,怎么会如此失态?她提醒似的拉拉洪大夫的衣角,不料人家一点也不领qíng,反而嫌碍事似的一把将她的手拨拉开。
就当晓雪的拳头快要K上她的面颊的时候,她依然伸着头向任君轶的方向望着,口中极其恭敬地问道:“请问公子是‘小医仙’任公子吗?”
听到她的问话的晓雪,拳头几乎是扫着她的面颊停下来了。原来是熟人,还以为是登徒子呢。不过夫侍被这老东西那样红果果的盯着,好似苍蝇叮着臭jī蛋一般(喂喂!哪有将自己漂亮俊夫侍形容成臭jī蛋的?),晓雪心中感到很不慡,瓮声瓮气地纠正她:“什么公子,要称呼官人,‘小医仙’嫁人了,不知道吗?”
老大夫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她,她彻底被无视了。洪大夫的脸上露出如粉丝见了偶像般狂热的表qíng,眼中散发出来的光更是炽热无比:“任公子还记得老朽吗?十年前,老朽去莫离山求胡前辈指点医术的时候,跟任公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当年,自觉医术不凡的洪彩英,满怀着傲气,到莫离山要跟成名了不下于三十年的胡晓蝶切磋医术。这胡晓蝶虽号称江湖第一名医,xingqíng却十分古怪,听了她的来意,二话不说,把洪彩英直接敲晕了,扔在山下,省的她老是纠缠不休。
恰逢下山代师父帮人问诊的任君轶归来,年仅十岁的任君轶,xing子还没这么冷淡,粉粉嫩嫩中带了些稚气,他看到路边昏倒的洪大夫,以为是上山求医的病人,没坚持到山上便晕倒了呢。
救醒了洪彩英,知道她的来意后,任君轶不忍她上山再被师父nüè,便好心跟她探讨了几种疑难杂症,说是探讨,其实都是他在说,而洪彩英只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那表qíng像看到小萝莉的怪蜀黍,看得任君轶心中一阵发毛,丢下洪大夫跑掉了。
虽然只是半个时辰的医术“jiāo流”,天分极高的洪彩英却受益匪浅。对医术如痴如狂的她,怕自己忘了“小医仙”的教导,趴在路边的石头上,和着山泉水磨的墨汁,将任君轶跟她将的每一句话,字字不落地记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洪大夫凭着任君轶的一番指点,慢慢在医界闯出了自己的名号。
时隔十年,再次见到对她声同再造的“小医仙”,她能不jī冻吗?激动的同时,心头也涌上一股狂喜,希望医术日渐成熟的“小医仙”能使她再次获益。
任君轶隐隐约约想起这段往事,只是淡淡地冲她点点头。
洪大夫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可是没容她问出口,那位拉她来的大老粗侍卫,很不识相地打断了她的话:“大夫,少城主等着您救命呢!”
洪大夫皱了皱浓眉,不高兴地道:“你们什么意思?堂堂医界的翘楚‘小医仙’在此,还用去请别的大夫?这是对任公子的亵渎和侮rǔ,还不像任公子道歉?”
那名侍卫看到表qíng好似没人事儿似的的任君轶,脸气得通红,用手指着他,脸红脖子粗地嚷道:“就是他,少城主才变成这副模样!指望他给少城主治疗,不是给他再次伤害少城主的机会吗?”
“住口!!”如果有胡子的话,估计洪大夫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她不顾自己五十多岁高龄的年岁,跳着脚指着那侍卫骂:“若是‘小医仙’想要你们家少主子的命,还会给你们机会找大夫?若少城主的毒真是任公子下的话,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若再说些侮rǔ任公子的话,别怪老朽失礼告辞,你们另请高明去吧!”那模样,好似自己崇奉的偶像,被人玷污了一般,气得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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