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吊瓶挂好之后,医生就离开了,不过严审有帮她叫了个护工过来帮忙。
四季一直呆在阮离的房间,帮他擦汗和揉着腹部,他一直睡得不安稳,不断地喊着疼,额头上满满的都是汗,可是手还是紧紧地拽着四季。
四季坐上床,将阮离搂在怀里,用被子裹住他,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在她的怀里,睫毛湿润润地黏着,四季按揉着他冰冷的腹部,轻轻的叹气。
她早已有这个觉悟,阮离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两个人就是这样纠缠不清,外人都无法评价插足,不管怎样,哪怕是死,阮离都是要抱着她一起的,不过是情愿和执念。
她以前一直不愿意面对接受,到现在她的心底还是会有些不甘心,她一直在迁就别人,从小到大,所有的委屈,她都可以承受,她都可以粉饰太平。
为了母亲,她不能像是个孩子一样排斥继父和阮离,所以她讨好,在阮离用尽手段折磨她的时候,她也只能默默地忍受,想着总有她离开的一天。
也许是这种心理一直存在着,她越发觉得是这个人困住了她,他打乱了她的所有生活节奏,她总是那么容易被他威胁,为他放下自我,这样的她和美国的她是两个样子的,在美国的她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的软肋和弱点,她自由,自信,勇敢而毫无挂念。
现在的她,是与他一样脆弱的,疯狂的,双面的,也是柔软的。
她搂紧了怀里的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喜欢上了他,或许是因为他给的爱是最纯粹的,是没有别人的,不像她,所有的感情都会有顾虑,而他,他给的依赖深深的,像带刺的玫瑰,有萦绕心底的花香还有血痕。
“阮离,我只说一遍”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她低头在他耳边呢喃:“我喜欢你,如果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我们就要相爱”
回答她的是肩膀处细密地牙齿咬过的疼痛。
因为阮离的身体状况,制定的治疗方案又只能顺延了。
所以一大早,四季就起来将昨晚护工熬的粥热一下,然后就回房间,帮阮离进行洗漱。
阮离有些发低烧,还有点小咳嗽,不过他体质不好,一点小问题都可以拖很久不好,她只能小心再小心。
好不容易陪着他喝过粥,打了针,都已经快十点了。
阮离趴在她的身上,深深地闻着她的体香,每呼吸一次,就能够平复他的心中叫嚣的不安和他所有的不适。
“又不是孩子了”四季拍了拍他的背:“等会给你洗个头,你昨晚都不知道汗湿多少回。”
阮离撒娇般地摇着头,不想配合,四季没管他,将他一个人丢在床上,自己去用水桶接热水去了。
四季细心地拿了大毛巾,垫在他的头下,让他横躺在床上将头从床边伸出来一点,四季就在床边帮他洗头。
用桶子接着水,用勺子挖水,四季仔仔细细地给他洗着,阮离第一次享受到这样温柔体贴的待遇,一直用手勾着四季的衣角小幅度的摇晃,嘴角弯起的弧度将他的心情表现得十分到位。
洗完头发,四季又拿着吹风机将他湿漉漉的头发吹干。她的手指在他细碎的头发间来回穿过,毫不客气地揉着,用最大的风力吹它们,看他的头发瞬间变成草窝,她很不客气地笑了。
阮离因为昨晚疼得没有睡好,等四季将他的头发吹干才发现他睡熟了,她站起身,发现他还是用手勾着她的衣角。
她轻轻地脱下外面的衣服,放在他旁边,然后提着桶子去了洗手间。等到把房间收拾干净,四季才回到床边,将打完的吊瓶换了,坐在一旁写起自己的日记。
63.
四季陪着阮离等他休息之后才走出房间,去了韩严非的办公室。韩严非作为这家私人医院的合作人之一,权力和待遇都不一般,个人时间也十分自主。
“怎么样?来我这不会亏待你的。”韩严非坐在皮椅上,挑着眉问四季。四季啧啧唇,还是开口:“你这医院啊,就是钱堆出来的”这么好的风景环境,占地面积这么大,还有一流的设施和医生,普通人哪里住得进来。
“我这里缺人手的紧,你过来帮帮我才好。”四季才不信韩严非的鬼话呢,没来之前是一回事,来了之后才知道,缺人手什么的都是谎言,这么好条件的医院,不赶着来才是有病呢!
“你看我现在这情况,走得开吗?”四季坐到韩严非面前,坦然地说。“我们都是学心理学的,我也就直说,像阮离的情况,我和你所下的结论是一样的,人格障碍,你也知道,这几乎是难以治愈的。”
四季不得不苦笑,她又何尝不知道,书本里的定义背过无数遍,人格障碍是指人格特征明显偏离正常,形成了一贯的反映个人生活风格和人际关系的异常行为模式。人格障碍属于常见精神障碍的一种,但不属于平常所说的精神病,它没有精神病严重,但比心理问题严重。而且一旦形成几乎是伴随终生。
对于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人,若要获得自由,那就一定要离开他所在的地方,最好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至死方休。
“也不是不能治疗,还是可以通过药物和身边环境的改变而缓解并且改善的,不是吗?”四季声音微哑,正因为她在和阮离的相处中不断确认他的病情,她才越来越确定,自己没有办法真的和他不再相见,留他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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