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沉兮眸色深沉,任她站在她以为安全的距离,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怎么,在外转了一圈,连主子都不认了?”
仇小贝娇笑着:“公子说哪的话,奴才,怎么会不认您呢。”
“是吗?没有便好。”
仇小贝屈膝行礼:“奴才看公子跟应公子交谈甚欢,奴才不敢打扰,奴才去外面等候吧。”
“站住。”
刚转身的步子顿住。
樊沉兮悠悠地将酒杯放下,自己拿着酒壶斟酒,眼睛看着淡青色的液体,并未往她身上瞧,可散发的冷气,让一旁候着的静安和侍卫都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应书榕默默地陪着喝酒,太子殿下要发飙的时候,旁人避远点的好,不过他倒是有点佩服小太监,她这算是在挑衅太子爷吗?
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仇小贝眨着眼睛缓缓地吸一口气,再转回身时,依然是笑着的:“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樊沉兮再次将酒杯放下,冷然地道:“你们都出去。”
静安他们立马福身:“是。”
“你也出去。”
“额?”应书榕愕然,“我?”
樊沉兮斜眼过去:“需要我送你出去?”
“不,不必。”深知好友脾气的应书榕,识趣地起身跟静安他们走出包房,他走的最后一个,还给他们关门,只是关上门的瞬间,他多看了那位小太监一眼。
门关上后,他还思索地对着门站了会,转头时,看到静安立在一边,他跟这位大宫女也算是熟识了,便抱着臂陪她站在一起:“静安,这贝、贝小公子,是什么时候到樊公子家的?”
静安歪头算了下:“嗯,有三个月了吧。”
“那他是什么个身份,你家公子似乎,对他不太一样?”
在他们几个亦君亦友的圈子里,樊沉兮绝对是脾气最糟的,容忍度最差的,所以他看到有个小奴才能跟他讨价还价时,他就已经很稀奇了。
而刚刚,这小奴才出去一圈回来后,哪怕始终笑嘻嘻的,可连他都能察觉到,小奴才在生气呢,生气对象还是太子爷,瞧那话里都带着刺。
死定了。
以应书榕对樊沉兮的了解,那小奴才下场肯定不会好,这会在里头,指不定怎么被太子爷折磨,但樊沉兮竟会让其他人包括他在内全出来,不管是要保全小奴才那点脸面还是其他,都透着一丝古怪,太子爷对这小奴才,是有一点不同。
“贝公子他没什么身份啊。”
“那你家公子为何……”
“应公子,”静安浅笑,“公子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的。”
应书榕挑了下眉:“是我唐突了。”
……
“过来。”
“奴才站这挺好。”
“本宫让你过来!”
连“本宫”的自称都用上了,仇小贝抿抿唇,缩短了那一米的距离。
“坐下。”
她乖乖地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樊沉兮将她喜欢喝的饮品倒一杯放到她跟前,面色比之大家在时要放缓许多:“怎么了,我哪对不住你了,让你这么给我脸色看?”
“没有,您很好,是奴才自己不好。”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忽然,她身下的椅子动了,她一怔,来不及反应,椅子“砰”地一声四分五裂,她整个人随着椅子往下跌,一手下意识地要去抓什么来支撑,却只抓到桌上的杯子,人还是往下掉,她惊慌地叫出声,然后——一只手臂,及时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上带。
回魂时,她已经坐在了樊沉兮的腿上,往她之前的位置瞄一眼,她刚坐的椅子裂开好几块散落在地上。
好好的椅子不可能坏掉的,她侧头看向太子爷。
这人毫无心虚,他优雅地一手搂着她,一手接回刚被她抓了一把,一同往地上掉的杯子,然后放到她手里。
“好了,”他道,“现在你可以慢慢说,你哪不好了。”他淡定地说着,而她,仿佛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得意。
她垂下眼眸,盯着杯中的水,没有故作倔强地想要逃离他,可她也不说话,是坐在他腿上倚在他怀中了,却无声地抗拒着。
樊沉兮也不催,她不说话,他就一杯一杯地倒酒,一口喝干,再倒酒,再喝干……
“殿下。”
她先投降地按住了他再次要倒酒的手:“您别喝那么多了。”
“本宫的小奴才都敢跟本宫冷战了,作何还管本宫喝得多不多?”
仇小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撇开了头,也放开了他的手。
她想着,偶尔喝那么一两次,应当无事的。
樊沉兮却在她手放开那刻,眸底蕴起了风暴,“砰”的一声,他手中的杯子被捏碎了,把仇小贝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被他揽着的腰被揽得更紧。
他笑得很温柔地重新拿了新的杯子:“没事,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想明白了再说。”
仇小贝咬了咬下唇,有点坐立不安地挪动一下,“咔擦”,他们面前的桌板,被生生拍下了三分之一,桌上的盘子酒杯等等,都跟着“哗哗”地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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