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解释那虚无缥缈的熟悉感和总对她莫名的心软。
他抬头,看着遥远又宛若近在眼前的月亮:“只要本宫高兴,她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本宫,要她好好的在本宫身边。”
他眼睛赤红:“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包括,她自己!”
李公公,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
仇小贝醒来很多次。
身体不适精神疲惫,让她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一直想睡,但一直没能睡踏实过。
这里头怨气太重了,她时常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各种“幻觉”,像一些死人凄惨死状的画面,像一张鬼脸突然逼近到“眼”前,都能把她逼得醒过来。
这是死灵的怨气在干扰着她,因为她身上有自保的法宝,还有她的宝贝孩子护着她,怨灵们没办法近身,可还是会围绕在她四周,想尽各种办法要“吸引”她的注意。
这些倒也罢了,她更多的是担心东宫里的那位主子,怕她不在身边,他会出什么差池,明明他身边那么多人照看着,还有林子亦这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可她就是不放心。
末了,还有那份关于这里所有人“身份”的布包,如果当中有哪个环节出错,那份资料没办法落入殿下手中,而是被刑部除应书榕外的人看到,那么为了灭口,这里的人,是不死也得死了。
她能感觉到旁边牢房里的牢友同样焦虑不安,本来日复一日里,时间对他们等同于停止,可这两日里,因为太过盼望,再次感受到刚进来那会更强烈的坐立不安。
干脆就不睡了,她靠在与老左牢房相隔的栏珊上,跟同样没睡的老左聊着天:“左大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啊,是个商人,天南地北的到处走,经常不着家,每次回家的时候,她一定在家门口等我,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住得近……我很少这么久都还没回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傻傻地在家门口盼着我。”
仇小贝轻声安抚:“等出去了,你就可以回去找她了。虽然迟了,总比一辈子不到的好。”
老左略略沉默后,低哑地问:“我们、能成功吗?”
虽说,他很信小兄弟,可是,在没有真正出去前,他都会处在很缥缈的虚空之中,踩不到硬实的土地。
“我,”仇小贝膝盖缩起,握着的拳头藏在胸口,“我相信他。”
“她?是谁?”
“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很聪明,也很厉害,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做到,”她低着头,额头搁在膝盖上,手放下来,轻柔地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回味着,“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我的英雄,我一个人的。”
“也是你妻子吗?”老左有点疑惑,“不过听你说的,更像一个丈夫,那你妻子一定很厉害,是武林人士?”
仇小贝一怔,禁不住笑了:“对啊,我‘妻子’呢。”
她想到以前看到的一些有趣的故事,像女方穿西服,男方穿婚纱的,在这里,可以新娘穿新郎的喜服,新郎穿嫁衣……不过,那整套嫁衣听说很重,头上戴的什么冠也沉得要命,而且,在这年代里,要真这么做了,她家殿下得被取笑吧。
她可舍不得呢。
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聊着,老左说他跑商时遇到的一些事,说他跟他妻子的事,仇小贝也跟他讲了她跟樊沉兮的事,没有说出他的身份,就是讲生活的琐碎事。
说他有时候太强势,性子太恶劣,老整着她玩。
“你一定很喜欢你妻子。”老左说,“你嘴里虽然在抱怨,却抱怨得很开心。”
仇小贝含羞地一扭捏:“哪、哪有。”
老左:“……”
他道:“越听你说,越觉得你妻子应该是个……很强悍的女人,可跟你真是绝配,你知道虽然你……也挺厉害的,可有时候是有点……娘的。”
他很婉转的描述着。
仇小贝:“……”
她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来缓解心头交织的痛苦并快乐的波澜。
期间还隐晦的交流着他们出去的计划,从老左能让那么多人在衣布上写下替身的身份资料,就知道老左的行动力和说服力,她因此,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而每到吃饭时间,仇小贝都将其当做是一件同等重要的事情,看得因为即将到来的“行动”而食不下咽的老左,都有胃口了起来。
他以为她是为了有力气从这里逃出去,拼命的想吃饱一点,她一个新来的都能不计较饭菜如何,能如此认真地为了出去而努力奋斗,他又怎么能输给她。
于是,狱卒来収碗时,发现他们俩的饭碗是吃得最干净的,连半粒米都没有剩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第三天,昏暗的牢房里不知什么时候时辰,仇小贝跟老左说着说着,疲惫的精神让她不知何时打了盹,忽被锁链开启的声音惊醒。
是狱卒进来了。
不是送饭的点,也没有新进来需要提审的犯人,所以,要么是有新的“替身”被抓进来,要么就是……她的行刑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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