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沉兮等了片刻,见她真不动了又有点不是滋味:“好了,有事说事,在闹什么别扭?”
从刺客解决后,她整个就怪怪的。
“小贝子?”
她一直没回应,他伸手抬起她脑袋,就看到了她湿红的眼眶,他皱起眉头,将她拉起来坐着:“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仇小贝怨念地瞅他一眼,不说话。
樊沉兮哭笑不得:“你这可没良心了啊,本宫给你吃好的住好的,还让你给本宫治病,怎么就欺负你了?”
她抿紧唇,再次低下头来,下一秒又被他捧了起来:“看着本宫,有话说话。”
“那、那奴才要是说错话?”
“今天晚上,你说什么话,本宫都不会生你的气。说吧,到底怎么你了?”
仇小贝试着扯开嘴角笑一下,只是微微颤抖的下巴泄露了她的心事:“殿下,刺客,是不是您故意放进来的?”
樊沉兮浅笑道:“计划,你不是清楚的吗?”
“奴才知道,您故意放消息逼四皇子出手,将皇上引过来,在此之前,那消息也会让杀侧妃娘娘的凶手以为,灭您的口,就能将此事完全的嫁祸给四皇子,到时候皇上在此,禁卫军在此,让他们两方互斗,如此,不仅能拉真凶下水,四皇子也得不偿失。”
“难道不是如此?”
“不一样,”她忍不住对他凶,“我根本不知道,那刺客会真的躲过外头的禁卫军到寝殿里来,我也不知道,禁卫军会对有人刺杀您无动于衷,我甚至不知道,不知道如果当时您真的……奴才、奴才该怎么办……”
她说得哽咽起来,还有点抽抽。
“不会有事,”樊沉兮看她这样,竟有点不忍,破天荒地解释起来,“本宫早已安排好了丞相他们……”
“哪有绝对的事情,”她蹬鼻子上脸地跟他吼起来,“万一他们赶不及呢,万一刺客更厉害一点呢,万一……殿下,您考虑过后果吗?”
“放肆!”
仇小贝被他威严的喝声吓得怔住,人往后缩直,把话憋了回去,眼睛红红地控诉又可怜地看着他。
樊沉兮败下阵来,安抚地摸摸她的脸,不嫌弃地抹掉她快掉出眼眶的泪水:“如果只是让刺客在外头跟禁卫军遇上,那么,就可能被说成是本宫派出造反的,只有让自己真正的陷入困境,这戏才会按照我们所愿的方向发展,你可明白?”
她抽泣着打了个嗝:“可、可您这是拿自己的命在博啊,您就没想过,稍有差错,您可能就……”
“本宫一条残命,死有何惧,反之,若能博出一条生路出来,这场博弈,就值得本宫去赌。”他冷酷地说着,看她哭兮兮的脸又稍稍放柔。
“放心吧,凭那几个刺客,想在丞相他们赶来前杀了本宫,还没那本事,你对本宫就那么没信心?”他揪揪她的哭脸,笑道,“再说不还有你吗,你那药粉可真不错,又救了本宫一次,想要什么赏赐,本宫都允了,嗯?”
他生平第一次,略带点笨拙地哄人,对方却并不怎么领情。
她神色有点凄然地摇头。
“还不高兴呢?那你要如何?”
她大胆地平视他,带着泪花的眼睛,有点看不清他了:“殿下,你知道吗,奴才……奴才是真的真的很努力地想要治好你的病。”
“本宫知道。”
她找林子亦借来不少跟草木有关的图鉴,经常背着他偷偷地查看到很晚,只要不是她当值,就躲在药房里研究各种药物,好几次把自己弄伤。
这些他都知道!
“不,您不知道。”她哭着用力摇头,“您不会知道,奴才愿意为了让您活命,去做任何事情,让奴才拼命奴才都愿意。可是……可是殿下,奴才这么努力地想让您活着,奴才这么珍视的这么宝贵的,为什么您……却可以这么不在乎?”
樊沉兮定住,他以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视角去看眼前的小太监,对方的五官,第一次真正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想到她为了救他,就那么赤手空拳地冲向刺客,她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被洗脑的影卫,不是从小伺候自己的李公公,她甚至是有目的在自己身边的细作,她为何还……这般对他?
他不明白,一个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为的什么那么在意他这条命,是真情还是假意?
可他,从尾椎处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愉悦感,让他兴奋,让他想要不折手段地掌控住这种在意。
如果是假的,那就一直假下去!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抚摸而上,打落了她的帽子,插进了她的发丝里,挣断了发绳,仇小贝的头发散了下来,本就秀丽的五官,多了丝艳色,变得魅惑。
真的是,比姑娘家还好看,当他的手指穿梭到发尾后,又重新收拢到她后脑,一用力,将她摁进了怀里.
力道有点重,仇小贝有点闷痛,想要起身,后脑勺的手压迫十足地让她挣脱不了:“殿下?”
她无法看到,此时的樊沉兮嘴角轻轻上扬,魅惑中带着无情,无情中又似有孩童般的天真:“好,”他说,“本宫答应你,会尽本宫所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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