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如画得意的像个受了赞赏的孩子,“我会算啊。”说完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打开自己身后的包袱,取出一件素紫的锦衫,嫌弃的看了看她身上灰尘扑扑的长衫,示意她换上。
幽冥殿殿门紧闭,殿内黑雾翻腾,一个身影与阴暗处显出,见幽冥盘坐在主座上,自行找了个空位坐着,许久听她道,“天机门的人已经出世,且选择了与燕一并,你可还要开战。”天机门,号称生于凡世高于凡俗,从不过问朝堂之事,然,每逢乱世必有传人出世,以辅天理者天下归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却不是一个人可以左右的!
此人虽是天机门的人,却也不是神怪之辈,如何动不得?那人悠悠踱至殿中,思蹰良久,传出一个嘶哑男声,那声音像刀刃划过岩石,锋利的割着耳膜,“棋局已然铺开,何有不战而退的道理。况你已留燕主与此一月,若无意外,燕境内乱以起,让燕国从版图上消失,易如探囊取物。”
话罢抬眸望了望幽冥,只那一张脸笼在沉雾里,朦胧不可见,又道,“你的报酬以至。”
“可会启动鬼面暮花庄的……”幽冥沉沉出声,抬眸见他朦胧的双目射出怒火,“鬼面暮花庄的东西,这世上只一人可碰得。”
幽冥看向殿外,已然消失在骨径的颜白,忽又试探道,“那东西在颜白手里。”
那人身形一闪,只一瞬贴近幽冥,一只手缓缓抬起,一字一句道,“只有鬼面暮花庄的传人……除此之外的任何人,触之皆是死。”
“哈哈……别人在意,魑魅一族可不在意。”不知说的是不在意死亡,还是不在意鬼面暮花庄。那人听罢收回抬起的手,淡淡扫过她的脸,似是怔了一下,接然转身离开。
见他隐去了身形,幽冥微凌着眼,她这魑魅一族不也等着今天么,此次收的五百蛊儡,假以时日,全部掌控,便是魑魅一族出世的时候!
☆、第二十四章 千星楼
听诗如画道,韩地玉公子果是还活着,不久前不知何故回到韩地,韩主即日命他出兵攻燕。韩以十万精兵开路,直破燕境要塞,短短一月已然攻城十座。燕摄政王亲率三万强军,以即墨城为基,欲要死守。
燕寂痕脸色大变,他刚刚离开燕京,韩的攻势便已绽开,这是以颜白为饵所设的一场阴谋,如此说来朝中必有内应。然此时之危不止即墨,还有他摇摇欲坠的皇位,如此之势燕境若生内乱,必有亡国之患。
无视他的心急如焚,诗如画兴奋的挥着骨扇,于颜白道,“近日便有大战,我们去凑凑热闹?”颜白拧着秀眉,此事与她有关,定不可坐视不理。转眸见燕寂痕黑云滚滚的脸,点了点头。
一言既定,三人亦不迟疑,策马而行,星辰赶路。历时半月,总算在离近即墨城时得以休息,这一行见不少江湖人士皆是赶往即墨,听闻为的是天机门中事。据传江湖近日出现一件怪事,号称出尘于世的天机门弟子大肆出山,说是丢了珍宝,贼人留下话要他们去即墨取回。天机门每世只一人出山,且必须以流光蚕蚕丝织得一件锦衣才可。难不成天机门弟子如此绝世,皆已织得?
彼时的诗如画对一路的风餐露宿极为不满,又偏偏这偏远小店只上的一盘咸菜,况还是粗制滥造的。正憋着一肚子的不悦,听了他们的话,不屑的哼哼,“粗鄙之人,少见多怪,织得一件流光锦衣有何难得?”
那几人恶目视来,见他那张年轻的脸,只道他是哪家出门游历的贵公子,不禁哄笑,“你这娃娃倒是有见识,可知这流光蚕世上不可见,只天机门云浮山山巅才有,且数量极其稀少。最重要的,它疾如流光,无人可追其右,用它的丝织一件衣服,岂不是难于登天!”
“粗野莽夫自是不可,”诗如画中指与拇指捏圈,食指轻弹着衣袖,“流光蚕最善依据环境变化自身颜色,其蚕丝若不取来,它必与一个时辰之内食于腹中,去寻?定是傻子才会做得的事,你莫不是不知天机门以卦术立世?这般还敢言语,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那人听罢,凶相毕露,大喝一声,“找死。”手上提着一把大刀霍地站起身来,其身下长凳“匡匡”滚出数米,手一扬,挥刀便是砍来。
颜白叹气,这一路上他这是招惹的第几个了?安稳的坐着,接过燕寂痕递来的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旋眸见诗如画潇洒斜坐,一条腿支在凳缘,单手执扇游刃有余的将那莽汉的刀锋全数当下。笑颜绽得大大的,那双眼睛好像悠远的旷野燃着汹汹的烈火,摄人的很。
那莽汉亦是看出诗如画的不凡,却是不肯服输,涨红着脸,须髯如钢针炸立,眦目大喝,一刀砍来,正碎了他身下的长凳。诗如画翻身跃起,骨扇瞬开身体一旋,贴着对面之人的颈项,扇缘银白骨刀隐现,莽汉一僵。
一个声音适时笑道,“公子好功夫,在下这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望公子莫怪。”
诗如画收了折扇,冷哼,“饶倒是饶的,只他一命换几位为我做件事,可值?”
那人哈哈大笑,诗如画与他耳语几句,他抬手作揖,干净利落的出了茶舍。此人倒是痛快,较之之前倒下数人才松口的,可是识大体多了!颜白顺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看去,见那人一身麻衣,一张脸倒是线条分明,瞧那身形定是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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