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回了眸,听诗如画嬉笑道,“白,你可愿做王么?”
执着筷子的右手轻点着桌面,见对面的燕寂痕亦是抬眸,颜白半真半假笑道,“倒也可做得。”
诗如画爽朗大笑,弯弯的眉眼间溢满赞赏,像个宠溺孩子的长辈,本身还是个惨绿少年,她颜白又不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是夜,月朗星稀。一截枯树边,诗如画斜靠着,听见声响抬眸,眼前出现一个墨兰长袍的金面男子,懒懒的回了眸。听他道,“可是探查到什么了?”
“你的声音,真的很难听!”诗如画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人,“你不是早已打探过,同样的一无所获。”
“呵呵,”金面人笑着,那声音像一段一段拼在一起,听着心里发毛,“你身上的东西,只有我能去除……”
“那条密道……每一次开启都是不同的机关!既是我行过一次,却也摸不出什么。只是,用这样繁复的机关设计,想来要寻的东西在雪雾灵山。”不愿听他这些陈词滥调,诗如画轻敲着身下的树桩,盈满繁星的眸子熠熠生辉,转眸看身前之人时又不悦的皱眉。
“我没有时间,你亦是没有。”见他这闲散的态度,金面人亦是沉下声,抬眸看了看笑着的诗如画。
“与我倒是无妨,只你的如意算盘……”话未完,见身前之人阴翳的眸子,他点头,无奈,“有线索会传递与你。”
颜白坐在高高的树冠上,远远看着斜靠在枯树边的诗如画,他回眸,见她紫色的锦衣在星光下流转着浅浅的荧光。他起身,行至树下,听她道,“我在栖身的附近散放了蛊虫。”
诗如画眉头轻皱,算是明白她为何会发现,当下也不掩饰,直截了当道,“千星楼楼主,星宿。”
千星楼?原罢玄密的千星楼楼主是那副样子。无所谓的点了头,颜白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树干,渐渐睡了。诗如画见她这般,一双眸子星辰幻灭,片刻,浅浅笑了。”画!“耳边忽地响起咆哮,诗如画一个弹跳坐起身,蹲在身侧的颜白笑逐颜开,凑近惊魂未定的他,似是生气的抱怨,“你该去卜卦了!”
看着早已升起的太阳,湛蓝的天边白色的云软软的滑过,迷茫的双眸慢慢显现色彩,颜白笑意满满的面上奇妙的揉合淡淡的不悦,他张了张嘴,道了句,“什么?”
“我们没钱啦!”颜白好笑的贴近他,在他耳边大声喊着,“快去卜卦。”
彻底从惺忪睡意见回过神来,他爬起身,拍着锦衫上沾染的草渍,做了个傻乎乎的笑脸。转眸看向沐浴在阳光里的燕寂痕,正欲开口,听颜白又道,“他早已吃过东西了,虽然我也吃过了,可是又饿了。”
不是一直守在颜白身边么,怎的睡了,还睡了这么久?心里丝丝缕缕的不安缠绕,抬眸见颜白半敛着眉眼,“你相信么,一个身体里可以住着两个灵魂?”
他摇首,不明所以,听她暗了声接着道,“我为你构建了梦境,什么也没有,一片血海。”
诗如画一怔,垂眸苦涩的笑了。
☆、第二十五章 楚公主檀倾
即墨城,城体黝黯,高十数米,城墙城壕皆守重兵,只进不出。颜白一行混在走商的行队里,几经周折总算是进了城。城内全民皆兵,除却老弱妇孺皆是手持兵刃如临大敌,其中不乏从各地赶来的江湖人士。据传,燕皇闻敌侵吓得肝胆俱裂,惶恐的逃窜而去不知踪迹。璃王临危授命暂代皇位,亲率三军驻守即墨,同时组织全民抗敌,深受全民爱戴。声望一时难有比者,称皇之势已如离弓之弩不可逆转。
听着话时,燕寂痕那双冷冽的眸子漫了纷繁寒雪。诗如画看着,幸灾乐祸的摆着折扇,不温不火道,“对了,三绝殿自损失了绝杀殿的紫木君后,展开大规模的报复,一再拔除千星楼的据点。现在不止朝堂,江湖亦是腥风骤冽,血雨将至。”
颜白无奈的敲了敲桌面,好像眼前的诗如画与之前的那个是两个人,吃个饭都不得安宁么!诗如画委屈的哼了两声,见燕寂痕周身寒风冷冽生人勿近的模样,正欲再讥讽几句,却听颜白似是无意道,“画,可知候鸟迁徙路过此地的具体时间?”
诗如画一滞,抬眸望了她一眼,想不通她怎么知道消息传来了,看她淡淡的目光清澈依旧,将眸光转向别处,哼道,“不知。”
颜白不作理会,抬手指了指天空,诗如画眼角一扬,知道她准是看到青鸟了。看他安静下来,附耳与燕寂痕密语几句。燕寂痕虽是不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允下来,当下果断起身便是离开了。
颜白转眸,诗如画闷声闷气抱怨,“你真欲这般?”缓缓点头,见他探究的目光,心里本是对他的异常惴惴不安的,可是看他的样子,一双眸子像是纳进两轮皓日,颜白有些局促,似是辩解道,“在魑魅族地他曾舍生救我,总该知恩图报。”
“若只是这样才好!”诗如画黯然,浅浅弯了唇 ,再看向颜白的时候眸里又是纯粹干净,“三天之后。”
螓首轻点,颜白凝了凝眸,暂时放下他的事,悉心谋算着,时间刚好,倒是可以准备的更妥当。三天即过,颜白与诗如画坐在城中最高的楼宇内,望着城上盘旋的飞鸟,适时轻雨刚过,天边延伸而来的彩虹横贯即墨城,飞鸟缤纷鸣声清脆,燕寂痕的仪仗缓缓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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