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至此,殇虔煞抬掌,凰翼蜂拥而去,与背后将石门强行粘合。
神色慌张的追出殿外,檀倾好整以暇的安坐,见他这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嬉笑道,“总归是残花败柳的人了,你何苦还这般上心。”
捏紧双拳,凰翼倾巢而出,密密麻麻附在檀倾身上,他面如沉雾,冷声道,“你究竟做了何事!”
檀倾一滞,想他或是在自欺欺人,不妨直言道,“那殿内不曾看见四名男子?他们动作倒是快,想来那颜白也是无甚趣味,白白送上门的居然不多玩几次,当真好笑。”
“你该死!”殇虔煞喑噁叱咤,恚怒眦目,瞬时右手紧握,凰翼翁鸣。
檀倾顿觉血肉紧缩骨络欲裂,凰翼若跗骨,惨叫一声,模糊间见到殇虔煞的样子,竟冷冷笑了,奄奄喘息道,“殇虔煞,你也有今天!若敢杀我,你也会被千刀万剐……”
十指如鹰爪,颤了又颤,终是长袖一挥,转身而去,檀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冁然而笑,径自掩唇,半是娇羞半是阴森,“纵使不在乎她肮脏的身子,一滩腐肉看你还怎么爱!哈哈……”
话罢起身,想着喂她服下的纯血丹,梦玲珑也该狂暴了!行至暗室,饶有兴致的打量石门上的血痕,檀倾理好自己的长裙,缓缓踱进门内,扑面而来的血腥让她作呕,看见地上凌乱的碎肉,她面色大变,急忙奔上前寻觅,骇然发现没有属于颜白的血肉,怎么会这样?这般大开杀戒,莫不是殇虔煞做得,他是如何带走颜白的?
“哈哈哈……”檀倾疯狂大笑,如此甚好,这场游戏可以慢慢继续,“颜白,最好你还活着!”
一遍一遍低声的呼唤、祈求,颜白鲜血淋漓,她的身体不停的战栗,“活着、活着!”诗如画咆哮,看着怀里的女子,心痛的窒息。他怎么会如此愚蠢,该死的是他啊,为什么颜白会受到如此伤害!
是不是置身在海里,身体若撕裂的疼一层一层扑打过来,颜白颤着眼眸慢慢醒来,阳光在眸子里流转,满目的白色,好像身体在变暖!从暗室出来,诗如画抱着她在即墨奔驰,他不能停,必须离开即墨,必须救颜白,她战栗的身体在僵直!
“追魂索命……”阳光里,眸子慢慢映出诗如画噙满汗水的年轻面颊,颜白颤着唇,喃喃呓语,他那双血色的眸子在她眸子里渐渐浓郁,颜白抬手扯着他的衣袖,断断续续道,“凝神丹……压制……戾气……”
脚步骤顿,他不敢置信的低头,见颜白闭着眸子,嘴里还念着“凝神丹”。心里泛起潮汐,潮涨潮落,他自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取一颗吃下去。
血色的浪涛上,一轮皎洁圆月缓缓升起,他眸内的猩红悄悄褪去。
☆、第二十八章 讹医
在心里不停重复着,“追魂索命……”,终于想起,讹兽,因为从不说真话,被称为讹医。看准一个方向,诗如画毫不迟疑纵身而下,他就在即墨。
横冲直撞闯进一间破败泥房,突然出现的阳光让正在研磨的讹兽不适的闭目,听见响动愈来愈近,才又抻着眼角望来。
小心的将颜白放在榻上,诗如画扑过去,“前辈……”
一句话还没出口,讹兽大手一挥,理了理脏乱的胡须,漫不尽心瞥了一眼,嫌弃道,“去棺材铺。”
诗如画一惊,跪在地上叩首,端端正正的三次,抬起沁血的额头,又道,“前辈……”
讹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又不耐烦的打发道,“无妨,回去养着,很快就好了。”
“前辈,”诗如画跪着上前,忽地想起是颜白让他来寻此人,想来总该是相识的,当下急道,“此乃颜白,鬼面暮花庄的颜白。”
讹兽先是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凑上前看了一眼,总算看清了血污下颜白的模样,当即抚掌大笑,“竟也有今天,哈哈哈……”狂笑良久,险恶的抽了抽眼角,对着诗如画道,“先滚出去。”
诗如画惴惴不安的在外面守着,不时听见讹兽癫狂的笑声。时间在诗如画心头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日落西山,讹兽开门出来,破旧的泥房落下簌簌的泥土,本就灰头土脸的老头更没了人样,他烦躁的扒开掩了眼睛的密发,露出坚毅的眉眼,打量诗如画片刻,淫邪的凑过去,“太不小心了,怎么搞的蛊虫都暴乱了!”
“她怎么样?”自动略过他暧昧的语气,诗如画急忙问道。
讹兽哼了声,似是对他不肯分享的不满,“下次小心点,保不准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好在讹兽的地方够隐秘,若不是他早已派人暗探即墨四处,或许还真找不到此地。诗如画整日守在颜白身前,端水喂药,她却是整日恍恍惚惚,双目无神的样子。讹兽亦是不再理会,有时看见她这副样子,在一旁嗤笑。
“师姐。”趁着诗如画不再,颜白恹恹开口。
讹兽抬眸看她,眸里满是无奈,半响才道,“看你身上的痕迹,确是绕指柔,最近只有一人来过,一个红沙女子,身上沉淀了浓重的胭脂香,像是青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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