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点头,听她难得有补了一句,“追魂索命针只能暂时封住梦玲珑,你要及早决定。”
颜白沉默,此次扰乱了梦玲珑,想再控制难于登天。正欲再说些什么,诗如画从外面回来,手里的东西还未发下便急道,“现在外面在全城搜捕,我们必须离开。”
既然出手,定会一击即中。檀倾会赶尽杀绝亦是在她预料中,虽然早有预计,心间还是紧了紧。可笑她竟不知檀倾为何害她,竟然只是因为燕寂痕么!
讹兽听罢起身,狠狠跺脚,嘴里碎碎念着,大致在骂着颜白的不省心,扰了她清静的日子。在房里四处翻找,终于在一个墙角找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锤子,又在阳光斑驳的那面墙上狠砸数下,取出一个金色锦包。
狠狠瞪着颜白,冷哼道,“你这张脸,我想毁掉很久了。”话罢也不理会二人的神色,坐在颜白榻前便是动起手来。
这种摇摇欲坠的泥房里,出现这样华丽的锦包实则怪异!诗如画慢慢敛了双眸,看着颜白在她的手下慢慢变成另一幅样子。颇有几分惊异的打量着她,看她一双手灵巧的像女子,实在不该是这副粗狂邋遢之人会做的事。
仔细盯着颜白打量,直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才又一件一件收起,束在锦包里。一切妥当,回首冲不可思议的诗如画笑道,“讹兽,追随师傅五载,师傅死后,易容术独步天下。”
听她这话,颜白止不住轻笑,虽是鬼爷的弟子,在鬼面暮花庄只待过半年罢了,端是她天赋极高才修的一手绝技,独步天下却是太过了!
见颜白这幅神态,眸光如刀冷冷的扫过她,不善的哼道,“下次再见,不是你的坟前便是我的墓冢。”
颜白一怔,她还是老样子,点头,“若是回去,记得拜祭婆婆。”
讹兽不耐烦的摆手,看颜白二人离去,自己颓然跌坐,长叹一声,自嘲道,“这张嘴,端是该孤独一生。”
“师姐,”颜白站在外面的阳光里,望着隐在阴影泥房里的讹兽,思蹰再三还是道,“不要再等他了。绸缪师兄早已回来,他忘记了……”
“你在说什么?他回来了?”讹兽趴在门边,睁大双目,兀自喃喃着,“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他守在荒林,在与你分开的地方,与兽为伴……他在等你。”
讹兽的泪簌簌的落下,径*了脸,褪去面上的人皮,露出半张乌青的脸,这副样子,他可还认得!
涌出眼眶的泪滑过脸颊,颜白曾说定会医好她的脸的,终究还是没有,“师姐,他爱你时便已知道。他去风驰,伤了心智,被罡风割的满面伤痕,取来的仙芝,日日捧在手上,贴在怀里,他在等你。”
燕寂痕不知为何暴病不起,燕皇大殿里,纤纤手持星宿令,白须老者立于身侧,与殿下众人道,“楼主受奸人所害,自现在起,启动天狼,誓救楼主,将颜白碎尸万段。”
星宿令既出,无不尊者。众人齐声应道,“是!”
“ 千星楼,楼主自创立组织以来,初次开启天狼,此次楼主受难,千星楼面临分崩解析之患,当需团结一致。”白须老者是为千星楼长老,声如洪钟,看向殿内的众人,千星楼谋划已久的阴谋终于缓缓开启。
将千星楼天狼全部散出去,纤纤一人行至殿后密室。燕寂痕正闭眸躺在榻上,走火入魔之后他强行劈开暗室密道不知所踪,再回来便是这副伤痕密布、生死不知的样子。纤纤上前伏在他胸口,听他细微的喘息,摩挲他英朗的眉眼。每次看到他,好像都是冷峻的样子,从不肯笑一下,跟在他身边也有五年了……
好像那一天格外的灿烂,他执着流光熠熠的赤雪刀,鲜红的血在阳光里绽开,他转首,冷冷道,“跟我走。”那是她这一生中最美的一天……
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像只尾巴跟在他身后。他从未在意,只一次,她在庭院里坐着,与那些和她相似的孩子玩闹着,笑声朗朗,他说她的声音让他心安。她欢喜,日日坐在庭院里,等他再次出现。
是不是有些人注定是劫难,求不得,可是她愿意一意孤行,倾尽一生追随……
“为什么你不肯爱我?”纤纤抚着他的脸喃喃自语。她去找讹医求来绕指柔,奢望着在他娶楚公主之前先有一个名分。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只想有个身份守在身边罢了!可是,为什么,他情愿强行压制,走火入魔也不愿碰她……
错了么,错了么?错在当初不该随他走的。哀莫大于心死,纤纤呆呆笑着,他身上的毒解了……原罢最后还是颜白!明是你设计的一切,终还是看不得她受伤害。燕寂痕,端是暗下喂了毒,这般失了心智,亦是忘不得前去救她!也许有些东西再不择手段也是得不到!
这个她欲一生相随的人,她无法看着他与别的女子深情绮隽,一步步走远,离开自己的世界,那是一种一片一片划开心脉的感觉,生不如死……离开他这世间便是炼狱,她不敢想,更不敢去承受。
罢了罢了……他曾说她的声音让人沉醉,最后一首还是唱给他,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当初他救她性命,如今便还了他。唱尽繁华,唱断所有记忆的来路。若有来世,再不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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