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她闭了眸,又缓缓睁开,抓着颜白的手,拼尽全力,“我们,都是棋子。是婆婆为你准备的棋子。我不甘心,颜墨亦是……燕翔……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他便是你的孩子,可以么……”
☆、第三十五章 大战开始
在燕京天牢内见到木离,告与他屠尽木村的是玄衣,她死前颜白为她筑过梦,她的梦境血迹遍布,那日屠尽木村是她疯癫的根由。他大笑,那日他以为她是来救木村的,原罢是来屠戮的。
“三绝殿,与楚相结时日已久。一年前玄衣以谋害你为条件与檀倾……”颜白转身,听木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恍惚间记起初次见他的模样,也许那个牙齿春色的青年才是真正的他。她点头,莞尔一笑。
燕和年三年冬,大雪纷飞。慕容颜玉大败于即墨,身受重伤,不知所踪。楚君兴兵攻韩,攻势凌厉,局势瞬息万变。殇家与此时兴兵而起,楚皇室腹背受敌。燕国以即墨为基,屯守三国交汇之地。
诗如画跟着殇家军帐,再见颜白的时候,她披着一件兽皮,蓬头垢面的样子灼是吓到了他。她笑,露出白莹莹的牙齿,殇家的帝凰煞厉害的很,若不是在身上涂满药液端是进不了这座城。
诗如画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污垢,颜白却忽然扑进他的怀里,拥着她软软的身体,诗如画的心安暖异常。想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任颜白在怀里哭泣,听她断断续续的说身边的事。
去了韩都、去了燕京、去了三绝殿,这几个月一直奔波在路上,拥着颜白消瘦的身子,诗如画的心微微疼着。现在慕容颜玉已败,楚韩之间的所为盟约名存实亡,又同时失去了三绝殿与韩都的帮助,此时挑起殇家与楚皇室的内战,局势渐渐明朗了!
“画,助燕罢。”颜白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
诗如画点头,“好。”
“不问为什么?”颜白抬首,见他摇头说了句“不需要。”
狠狠的皱着眉,颜白寻了一张椅子坐下,还是解释道,“我在三绝殿见过燕国太后,才知道她是婆婆的姊妹,婆婆觉得愧对曾经的燕皇,这几年一直在暗下筹划,助燕壮大……我在想……”
诗如画笑,弯弯的眼睛露出宠溺的光晕,“你是鬼面暮花庄的掌控者,何时启动由你自己决定。”
颜白叹气,她想什么果然都瞒不过他,但是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真不知道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是好是坏,憋着这股不悦,她试探道,“你可知道,我寻到颜墨了,他果还活着,只是换了另一个身份……”
“即使颜墨还在你的心里,只要我陪在你身边,总有一天可以抹去他的痕迹。不管现在他是谁……”
诗如画蹲在颜白身前,一双眼睛像折射着阳光的碧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颜白的心软了,扁着嘴,“你这幅年轻的皮囊里是不是住着一个老人家?”
他解颐,听颜白又道,“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画,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总会变啊。”他轻声的笑,好像会惊扰了面前的人。
“知道么,很多时候我们所知道,只是事情的一部分。仇恨也是,也许最后你会发现,原本恨着的那些人,并没有那么憎恨。”
“这些不重要了!”诗如画点头,清澈的眸子燃起温柔的火焰,抬手理顺她肩头的乱发,像是手上的动作重一些颜白便会如瓷器一般碎裂,“你不要去,可好?”
微微垂眸,颜白摇首,一字一句道,“心难安。”
岁弊寒凶,雪虐风饕。孤竹之地堆银彻玉,孤竹,地如其名,两侧山崖陡立,谷底丘石林立,自崖上俯瞰,若一截孤竹,横与谷底。孤竹虽属韩境,但因地势险要人烟罕至。如此却也成就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过了今天,孤竹一地定会名扬天下。”颜白黑色狐氅飞扬,抬首望着昏暗的空中大雪弥天。身侧的诗如画握着她的手,浅浅一笑。
通过百里流苏传回的消息,称韩地自慕容颜玉兵败军心不稳,韩皇沉迷美色多日不曾理会朝政。此时军心民心皆是涣散不堪,实乃天赐良机。
楚君决意此时出兵,一举灭韩,为此甚至放低姿态与殇家协商,并许下事成之后共享楚国的豪诺。殇主听从诗如画意见,假意迎合,以待楚军与韩军厮杀殆尽,从中而起,坐收渔翁之利。同时为保后方安稳,燕寂痕里楚公主檀倾为后留守即墨,由檀倾亲自坐镇,实则钳制燕军。
孤竹隶属百里一族封地,与楚军而言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以地势为掩伏于雪下的韩军早已准备妥当,只待楚军。
楚兵丝毫不知,悄然行军进入孤竹,见时机恰当韩军兵如天降,与两面围剿而来。霎时鼓角齐鸣,高牙大纛,事出突然,楚军一时鸟惊鱼溃,然楚军绝不是瓦合之卒,骁勇善战之名早已传扬四海,车无退表,双方一触即发,尺竹伍符之间若赤壁鏖兵,生死之战彻底拉开帷幕。
孤竹崖上地势尚算开阔,然枯栢耸立,杂草丛生,石势锋锐,欲登崖上只有自峭壁而上,难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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