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是你福叔,嘿嘿,原来是松香巷旧家的女娃娃,听过听过啊,这么些年终于晓得要找上门,看来你俩儿是有点眉目了吧?”
“不成!杵在这儿作甚?这得让老爷也瞧瞧啊!丑媳妇怎么也得见公婆,何况娃娃你一点不丑,还挺标致的,知道是来找孟小子的,老爷瞧着定然喜欢。啊,忘了说,咱是你家的禄伯伯。”
哪来她家的什么叔叔伯伯?姜回雪被穆家三名老仆问得很不知所措,连默儿也紧张地揪住她的衣袖,光天化日之下,对方竟然……竟然还开大门想把她们姊妹俩“赶”进穆家大宅里。
最后她拉着默儿逃得很是狼狈。
直到离那三位老仆远了些,她才回身朝三人屈膝作礼,聊表谢意。
结果还是回到那栋御赐的孟宅前。
姜回雪沿路买了默儿爱吃的糖火烧和炒香豆,还给默儿买了一根猫儿戏蝶的画糖,姊妹俩这一次也没上前叫门,到底是走累了,一屁股坐在孟宅前的石阶上。
默儿吃了小半块糖火烧又嗑掉大把香豆,边玩边舔着手里的画糖,脑袋瓜终于支撑不住开始点啊点的,连画糖被姊姊收了去裹回油纸里,她也没察觉。
“是姊姊不好,拖着默儿走了一整天路。”
“唔……姊姊找他,姊姊担心……担心他……别担心,默儿陪你找……”胡乱软糯答着,脑袋瓜不点了,干脆往姊姊肩头一靠。
姜回雪心里一暖,拍拍妹子脸颊,哄着。“那咱们不找了,天快黑了,咱们回家,默儿醒醒啊,回家再睡好不好?”
“嗯……”默儿勉强睁开眸子,孩子气地揉了揉,被姊姊拉着起身,怀里还揣着半块糖火烧、半袋炒香豆和裹在油纸里的画糖。
两姊妹手拉手走没几步,身后那栋大宅的门内忽传出动静,一道刚硬男声乍然作响——
“……她来寻我?”气息一顿。“她既来寻我,为何不早说!”顿了又顿,心绪甚乱。
“‘六扇门’遣人过来知会,说她一早也去了那里,还有康王府那边也派人过来,这些事……老何你……你怎不早些告诉我?”难得的气急败坏啊!
“老奴不是不说,是爷一回来就跟扶黎大王手底的人谈事,茶都不让送,这不,您谈完事那人离开,老奴就急忙上报了呀。”老何一百个好委屈。
砰!
沉重的朱红木门突然遭猛力拉开,高大男子一脚踏出,大步流星跨下石阶,身后跟出一名老管事,后者犹急声嚷嚷——
“爷!爷啊!还得备马,您缓着点!”
“不用备马了,我自行过去……”声音陡断,身为爷的高大男人原想,施展轻身功夫在城中飞掠,定然比骑马来得快,能更迅速赶到心心冷念念的那人身畔,却未料,心中牵念之人竟在眼前。
孟云峥一双深目不敢置信般圆瞪,直直瞪着离他仅有几步之遥的姜回雪。
姜回雪也是懵了。
当她再次走回这里时,实也没抱什么期望,权当作带着默儿一日游逛,逛累了,寻个地儿坐下来歇歇腿,所以没有一来就上前叫门。
回想今儿个一整日,两人一而再,再而三错过,此时骤然相见,终于将人寻获,她……她也是莫名其妙得很,喉头竟然堵堵的,有想哭的冲动。
她不知是怎么放开默儿的手的。
她就是放开了。
然后难以自持地朝他走去,而她一动,他动得比她还急。
他几乎是飞冲过来,张臂揽住撞进他怀里的她,将柔润的她密密搂住,劲腰亦被她一双细瘦藕臂紧紧圈抱。
“你来寻我。”孟云峥哑声低语,嘴角上扬再上扬,好生欢快。“回雪……回雪……你是想我了?”
姜回雪听到好多声音,有老管事倒抽一口气的声响,还有几名路人发出的讶呼,男女授受不亲,她当街与男子这般亲近着实太惊世骇俗,但她听到那强而有力的心音,从他厚实左胸清楚传出,那令她长长逸出一口气,浮荡的心魂整个安定下来,环紧他腰际的手已不知道要放开。
孟云峥还没听到她答话,在场有人看不过眼了。
“呀啊啊——”默儿突然脆声高喊,揣在怀里的吃食掉了一地也不管,整个人像头失控小马朝抱成一团的男女飞扑过去。
“姊姊我的!”默儿扑在姜回雪背上,拿脑袋瓜猛蹭,两腿还试图往上攀。
老管事和路人们的抽气声更响。
眼下情形颇为怪异,高大男人抱住娇小女子,娇小女子亦搂住高大男人,然后个头略高的大姑娘不满地叫嚷,冲过来也抱,结果娇小女子就被夹在中间。
帝京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眼前这出不看可惜啊!
姜回雪彻底回过神,但要放手已太迟,前有“狼”后有“虎”,面前是“铜墙”背后是“铁壁”,她腹背受敌,实在难以动弹。
终于意会到三人此时的姿态有多出格,她满面通红,还得庆幸旁人瞧不见她脸红,毕竟她遭受“夹击”,大半的脸蛋埋在男人怀里。
她勉强出声。“默儿……默儿乖啊,默儿先把腿放下来,别攀在姊姊身上,自个儿先站稳,好让姊姊也站稳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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