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默儿不依的大叫,因为孟云峥二话不出直接出手了。
完全不知他使什么法子,沉重感瞬间被剥下,姜回雪直觉肩上和背上陡轻,终于能活动了,她倏地放开男人转身去看。
就见自家妹子的背心被男人铁爪般的五指抓住提起。
默儿尽管较自己略高些,但那一条铁臂仍旧三两下轻易将她拎举起来,就像拎小猫和犬似的,半点不费劲儿。
“你、你放她下来呀……”姜回雪一手攀上男人铁臂,低声求着,另一手则拉住默儿乱挥的手试图安抚,不过情况虽乱,仍有值得慰藉的事,默儿仅大叫几声表示不开心不痛快不乐意,而非以前那般一不顺心便发狂尖叫、不断尖叫,显示这些年在帝京住下,与人接触多了,状况大大好转。
兴昱帝驾崩,帝京全城戒备中,宵禁时间亦往前提早半个时辰,赶着回家的人甚多,但赶过来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孟云峥当机立断,他没有应姜回雪的要求放掉默儿,不但不放,还把人直接拎进府里。
“孟……”姜回雪傻傻怔住。
“姊姊!姊姊啊——”默儿两手一挥、双腿胡踢,大声求救。
“孟云峥你干什么?”
赶在孟宅的朱红大门关上前,姜回雪飞奔而进。
果然人要尽其才,物要尽其用,默儿就该这样用,瞧,不用多费唇舌,不费吹灰之力,如此这般就把她这个当姊姊的招进家里来。
噢,还头一回连名带姓唤他了。
孟云峥脚步平稳扎实,但老管事老何是看出来了,自家的爷其实走得有些慢。为何要慢呢?欸,自然是方便人家姑娘从后头追赶哪!
姜回雪不得不拎起裙摆、小跑步去追那道伟岸身影,孟府中的仆婢全瞪大眸子,几个好奇想凑近的,全被老何用眼刀赶走。
“孟云峥你等等!”她在他身后轻嚷,根本没留意自己被诱进哪里。
男人双腿健长,步伐宽大,他轻松一跨能抵她两、三步,简直……简直……欺负人!
“孟云峥你住!”她高喊一声,提气奔上,没想到这一次他当真听话站住。
她没止住势,人扑将过去,他背后仿佛长眼睛似的,丢开拎在手里的默儿,旋身再次揽住撞进他怀里的她。
姜回雪仅喘了口气便稳住,抬头寻找妹子,岂料都还没看清,脸蛋忽被重重亲了一口,是她家默儿柔软湿润的小嘴,亲得太急,唇都压上她的嘴角了。
“姊姊我的!”“小老虎”一手揉着有些被摔疼了的小屁股,冲着一脸正派却是道貌岸然的“恶狼”狺狺低吼。“默儿的!”
“小老虎”见“恶狼”慢条斯理挑高一眉,她突然浑身一震,知道不对劲了,但想要阻挠已来不及。
“姊姊——”默儿顶着头要冲,冲不过去,她的脑袋瓜被孟云峥的五指山稳稳挡个正着,整个人被推离一臂之距。
姜回雪被他们俩弄得一个头两个大,遂调回头要孟云峥别跟孩子心性的默儿闹,哪里又知向来正气凛然、严峻刚毅的男人耍起脾性,比三岁孩童还幼稚。
她才转向他,阴影骤然扑面,她躲都不知要躲,唇角就又被重重亲了一记。
当然不可能是默儿亲她,那唇瓣柔软却有力,峻薄却灼烫,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最柔最软的部位,便是那里了。
她一手捂住被亲的地方,傻了似的紧紧盯着他的嘴,都忘记到底要说什么。
“呀啊啊啊——”见姊姊遭“偷袭”得逞,默儿抡起粉拳挫败尖叫,但叫出长长的一声之后,十九岁的大姑娘家就像一朵突然蔫掉的花,头也不顶,人也不冲了,垂头丧气地一退再退,倒坐在椅中,而瞅向一双“大人”的眸光可怜兮兮,好像他们就要要好在一起,就不要她了。
想顾着默儿,姜回雪脑子里尚一片混乱。
此际,孟府管事老何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怀里捧着些东西,老脸笑开——
“这半张糖火烧、半袋炒香豆,还有这一片画糖全在咱们府外石阶下,小的给拾了来,都还干干净净的,瞧着应该是姑娘的吧?”东西全搁到默儿身侧的山茶几上,还特意把画糖从油纸里取出来欣赏。
闻言,姜回雪扬睫回望,跟着又迅速打量四周,终才发现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四方小厅,厅中摆设十分朴拙,成套的方桌和圈椅,两张结实的茶几,如此而已。
默儿就缩着肩膀坐在其中一张圈椅里,姜回雪习惯性想去安慰她,一动,腰间陡紧,男人硬邦邦的一条铁臂还环着她没打算放。
她脸蛋红到快要渗出血珠,两人力气相差悬殊,若他不肯放,她万不可能挣得开,如果不管不顾挣扎起来,势必更丢脸。
不想在他的老管事和默儿面前把自己弄得那样狼狈,只好先静观其变。
老何好像全然没留意到自家的爷正搂着姑娘不放,全副心神都放在一脸泪丧悲愤的默儿身上,张声又道——
“这画糖上画的是猫儿戏蝶呢,呵呵呵,咱们后院就养着三头猫儿,一只黑白参差,一只浑身虎斑,另一只尾巴短得可怜,跟兔子似的,呵,它们不戏蝶,就爱寻蟋蟀、蚱蜢和一堆虫子打架,连蛇也敢斗!”顿了顿。“姑娘可要去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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