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微弱没错,但还活着、还活着……
他胸央和腰腹被暗箭所伤,此时默儿将火把移过来,姜回雪看得更清楚了,那两处伤上的袖箭已拔去,应是他在紧要关头时运气抵御了,才使门主所发的暗器未能直入他的腑脏,所以伤口不深,血未流太多,但糟糕的是毒,伤处完全呈现紫黑色……
默儿在一旁慢慢搭起另一个火堆,慢幽幽开口。“姊姊,他好笨…………姊姊身体爆出气劲,那一年咱们被赶进山腹里,你也是这样的,姊姊昏过去,默儿很害怕,怕藏在暗处的那些东西会把我叼走、把我吞了,结果它们都不敢靠近,全围着咱们虎视眈眈,却一只也不敢爬过来……
“我都记起来了,以前的事,许多的事,都记起来了。姊姊那年嗯……‘气爆’是因为默儿被欺负,这一次‘气爆’是因为他被欺负,姊姊这次爆得好严重,瞧,大半座的山腹被震垮了呢。”
姜回雪快环顾这个所在。
石室破了大温,整面晶石墙碎姴,通往山腹的那条小道已然不见,入这天然蛊瓮的路完全被搂工的土石封死。
默儿又道:“天崩地裂似的,所有人都被震晕,我却是被震醒的,然后就看到他强撑着飞扑过来,一臂把我捞起,再扑向姊姊……
他把姊姊和我压在身下,接着就昏过去,好多大块石头砸下来、把他埋掉一大半,默儿费了好大功夫才爬出来,然后又费更大功夫才把姊姊拖出来,然后他……他就这样了……”
老天,莫怪他浑身如此狼狈,受伤中毒还蓬头垢面的。
拍掉他面上、颈上的尘土,见颈侧细小血筋一一浮现,之所以能看得那样清楚,是因浮出的血筋全是暗紫颜色,说明毒还在四处游走,待染遍他的四肢百骸和全身血肉,她真会失去他。
姜回雪捧着男人灰扑扑的峻庞,额头紧紧抵着他的,脑中急思,想过又想。
她是万蛊毒胆,她是大巫血脉。
她是蛊人,她是药人。
她能害人,她能救人。
她想通什么似的陡然直起上身,双腮虚红,眸底坚定,对着怔然望着她的默儿喃喃轻语——
“我得救他,我能救他的,就……就用我这具身子,一定……可以的。”以毒攻毒,“魇门”门主要的是容貌回春、雄风不坠。
以毒攻毒,她求的是心上之人安然无虞。
曾经,被抓去险些当了门主的“药人”,默儿对姊姊的决定有些似懂非懂,但在那颗初初清醒过来的脑袋瓜里,她记得门主曾对其他的姊姊们做过那样的事,做完了,得利的是门主一人,那些姊姊的下场都不太好。
但这一次情况好像颠倒过来,又好像其实是一样的,她没有太懂,姊姊说要做,非做不可,做了才能救活那个男人……那人总爱跟她抢姊姊,还常常分走她一半的蜜枣糖糕,姊姊说他是她们的大恩人,她没有喜欢他,但她不要他死,他死掉,姊姊会很难过很难过,姊姊难过,她也会跟着很难过很难过,所以他不可以死。
孟云峥,不可以死。
姊姊要对孟云峥做那些门主对别的姊姊做过的事,她希望孟云峥好好撑着、撑得过去的话,那……那她以后会待他好一些,把蜜枣糖糕分给他多一些些,不会再过他乱发脾气。
这一边,姜回雪心里是讶异是羞涩,默儿听完她所说的,竟仅是表示明白般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石室。
然,此时此际,她实在无法顾及默儿想些什么,孟云峥已成她心中首重。
这个“以毒攻毒”的过程可想而知绝对不会舒适,她连一个好一些、干净一些的场所都没办法拾他,就在这个仰首能见夜空、低头四顾全无的石室里,在这个硬邦邦的士石地上。
幸得还有几把明亮的火焰,还能圈围出一个暖和的所在,让她将他身上衣物尽数除去,抚上他古铜色的精实肌肤时,感受到的是阵阵温暖,而非冰凉。
她一直抚着他,不停抚触,从面庞到他的硬颈,然后沿着两边宽肩抚到他厚实的胸瞠,小心翼翼避开胸上那黑血渐凝固的箭伤,再然后,顺着他劲腰线条往下探抚,同样仔细辨明他腰腹上的伤,那样小心再小心。
指腹与掌心下的他是那样的暖,抚到后来甚至热呼呼的,感觉血气再次在肤底隐隐生动,那就足能证明他是活着的,没有离开她。
她感谢上苍与地母,感谢所有天地神灵,切切地挽留住他,让他在她身边,在她身下。探抚的柔荑在那腹肌结实的丹田处来来回回,最终,鼓起勇气探进他两腿之间,圈握着他的命脉……困在“魇门”中整整十载,她见过太多男人作恶的场景,有太多被掳进双鹰峰盗匪窝的姑娘家和少年郎,她没办法相救,仅能眼睁睁看着,看那些恶人在他们身上恣意妄为,干出人神共愤的事,但她知道怎么做,知道怎样才会做得对,也许做得不好,但她会让自己做对。
在火光活泼跳动的荧荧照耀中,她卸去一身衣物,赤裸无垢的雪躯对上赤条条、全身被脱得精光的他,如此这般也算公平。
希望他不觉痛苦难受,昐望他能尽情宣泄与解脱,她手劲尽可能轻柔,缓缓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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