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停呢?”姜酒反问道。
他看了眼她的糖,扭头还不要:“我要吃万福记的八宝糖果。”
姜酒也笑道:“你不吃就没得吃,也请别跟着我了。”
说罢他犹豫着,突然就抓起来塞到嘴里,两腮鼓鼓的,生怕她抢了一样。
“我吃了,你得让我跟着。”他哼声道。
姜酒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于是耐着性子问他原因。他用糯糯的声音说着自己的事。
“我爹爹不要我了。”
“你爹爹不要你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姜酒好奇。
小鬼听她的话以为她是不愿,便气得要踹她,姜酒往后一闪,颇为无奈,只一叹气就往人群去,再不理他。
任凭他怎么叫喊,姜酒都不理,周围熙熙攘攘,片刻就不见那小鬼了。她现在可不敢乱捡这般大的小鬼回去,从前捡了一个,如今都不见了,便是养的阿猫阿狗丢了也难过,徒添伤心。
*
城门口那处贴了告示,人看够了都在相互传告,姜酒歇在一间凉茶铺,月色迷离,灯光到了后半夜也有些许的黯淡。
凉茶铺里歇了几个和她一样的青年人,稍有关心时事的便爱谈近期的帝都风云变幻。诸如东宫太子谋反,皇帝改了传位诏书,传位于其弟广平王,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只是这传位诏书昭告天下之后陛下就驾崩了,朝野间就有风言风语,说是广平王谋害了皇帝。
新君即位,短短一个月间朝中大换血,如今贴的告示则是减税一事。
争争吵吵这些天,终于定了下来。郎大公子即位后大减了商税,与此同时补贴了乡县不少银两。虽然这天下的人都知晓他未即位时以经商闻名,不过此举比之朝堂里的反对,民间都还可以接受。
姜酒侧耳停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最后忍不住搭话道:“新君即位,日子依旧照过,为何总是爱议论他的是非呢?”
那青年嗯了声,最后想了想道:“约莫是陛下脾气太好了。”
这说的也是实话。
郎秀脾气是真的好,除了他针对的人外,无一不是喜欢他的。
一碗凉茶见底,夜深后晚风带凉。她见一人戴着面具坐在她面前,姜酒伸着腿,好笑道:“你又找着了我,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叫人在跟踪我。”
姜流苏从背后提了一个油纸包的鸡给她。眯眯眼,把那个小鬼供了出来。原来那孩子还在偷偷跟着,正巧被姜流苏遇着了。
他把面具随手摘下了,望着姜酒,修长的手指捏着碗沿问道:“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微醺的烛火照的他的眼神愈发深邃,沾了湿意的唇显得更加红艳,一个男人生生带着一种妩媚的气息,姜酒有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嗯?”
姜流苏挑着眉,轻缓道:“他叫江月。”
她手一顿,扯了油纸,满手的油,略微一抬眉,对姜流苏道:“总不会是江师爷的儿子。既不像梅久也不像江师爷。你可不要诓骗我。”
姜流苏微讶,想到她记忆只是中途忘掉了一部分,她曾经那么喜欢江若谷,记得那男人的模样也无可厚非。
如今的江若谷他已经知道不少消息,郎大公子并未对他做过什么,朝里大换血他依然是在原位。他暗地里做的事情都被洗的干干净净,现下还在宫里与郎秀手谈。
一个被遗弃的庶子,姜流苏不得不佩服他。
姜酒吃鸡,红润的唇上沾了油光,两颊鼓鼓,末了见自己吃的太注意,忽略了这个姜流苏,于是客气问道:“你要吃鸡吗?”
姜流苏便就着她一只手,吃她刚撕下的鸡胸脯。周边都是青年小男女,叽叽咋咋谈笑议论。姜酒呆滞一二秒,低头看了看,就听见他的坏笑。
她知道这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幼稚,添茶漱口,吐出来时不知怎么胃里一阵恶心。
她扶着桌沿要吐不吐,手指微曲瞧着很是难受的样子。
“你这是……”姜流苏说了一半不说,过去轻抚她的背,道,“就这么恶心我?”
姜酒摆摆手,皱眉不想说话。她这是生理上的反应,至于恶心也没有那么恶心。
“好了,许是太油腻了。”姜酒解释道,两个人拉开一点距离。原以为只是这样而已,但姜酒后来闻着那味道,不住地捂着嘴。姜流苏看她还要再吐,于是只好付钱把人带走。他衣角染上的是清冷的梅香,姜酒的脸贴着他的肩膀,闻到一丝微微的苦涩味道。
“去医馆罢。”姜流苏道。
姜酒摇摇头:“不要。”
他无奈道:“身体重要,不要任性。”
姜酒揪着他的肩上衣料,慢条斯理道:“你担心我,是不是担心我怀孕了?”
他侧头,细长的眼睫给眼底投了一线的阴影。靠的近,连他下巴的青茬都看的很清楚。姜酒摸了摸,笑道:“你知道是谁的对吧,你既如此想要带我去医馆,那去呀。”
姜流苏默默背着她,走过长街短巷,最后停在一家老旧的医馆前,伫立良久,仿佛还有犹豫。
“你怎么不进去?”姜酒问道,声音变得干涩。
他唇角微微一翘,似乎是做了决定了,便敲了三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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