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被人搂进怀中,浑身发冷。
门开了半扇,月光拖得人影斜长。院里树木枝叶杂乱,久无人打理,月色落在地上,仿佛是下过一场小雪,地上都是细碎的雪光。
她瞪大了眼睛,疼得揪住他的衣襟。撞到他波澜不惊的眼底。
那双剪水眸若是笑起来就显的很温柔。此时此刻他捏着姜酒的下巴,眉眼间尽是愉悦,像是瞧见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将她抱着,用手慢慢描绘她的眉目,嗓音醇醇如酒。
“你看,又见面了。”他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姜酒疼得呻.吟出来,愈发乱动,要滚出他的怀里。温热的液体不断从□□流出来,白色的湘裙被染红了一大片。
她白着一张脸,努力想要辨认他是真是假,末了疼得无力去思考,便哭着道:“你是假的罢,江师爷怎么是你这样的。”
“那他该是什么样的?”江若谷就慢慢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垂眸望着那些血,唇角微勾,一字一句道,“疼不疼?和别的男人苟合还坏了野种,你要长点记性,我舍不得伤害你,多亏了你的好弟弟呢,那些日子的安胎药如何?”
姜酒实在无力说话,听着他这样轻易道,眼角泪珠滑落,大口喘着气。
这人虽没有变,但真真是太陌生了。
一直等她下身流血流尽也不曾说过要带她去看大夫。
从前吝啬的江师爷从不会这样。
记得她十二岁也是生病过一次,彼时他结了手上的案子,特意去外面买了栗子带给她。二十来岁的青年和蔼坐在她床头,摸了摸她的前额后道了声不碍事,给她灌了一碗药,竟是彻夜就在她的屋子里看卷轴。
虽然没多少关心温情的话,可看着他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姜酒就忍不住想多爱他一点,姜酒想,他比姜秀才稍差,不过也是关心他的。
如此想了很久,到如今见到他这样冷硬,两相对比,姜酒眨了眨眼睛,眼睫上挂着泪珠,她额前都是冷汗,沾湿了那些碎发,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掐死。江若谷盯着她痛苦的神色,末了将她放在地上,任她蜷缩着身体。
忽然他站起来,身影挡着月光。
转身看着院子外面,有人在拿钥匙开门。
着便服的内官提着一盏灯笼,随后那人进来,衣袍上的金线纹饰隐隐有光华流动。嗅着淡淡的血腥味,内官忙提灯上前。
“这这这……”他见到江若谷还记得要行礼。只是望到姜酒的惨样,手上的灯笼没拿稳,啪嗒掉在地板上。
他很快被郎秀推开了。
“滚出去。”
这话不知说的是谁。不过内官极有眼色,忙不迭跑出去,不忘关门。
“阿姜?”他扶着姜酒,见她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不想她居然此时小产了。而江若谷此番冷血至极。
郎秀轻柔地抚着她的背,她疼得浑身冰凉,一触碰就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他抱着人匆匆离去,与江若谷擦身而过时冷冷看着他道:“寺卿大人好得很,她若有事,小心你的官职了。”
他的衣袍上也染了她的血,格外刺眼。
新帝此时不在宫里处理那些奏折,怎会出现在这里。江若谷一想,面色阴冷,盯着那滩血迹,怒极而笑。
夜里太医院又不得安生,原以为先帝驾崩了可以缓一口气,谁知道大半夜就被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青元宫外面候了众多资历高的太医。听说陛下从外面抱回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还小产了。顿时一个个都捏了一把汗。
新帝这样急,怕那女子怀的真是他的孩子,那可就是皇子公主了。众人不敢怠慢,青元宫这样的大动静阿葱都看在眼里。
望着他为姜酒喂水擦汗的样子,手指不自觉握成拳,好在有长袖遮着,她待在暗处,无人太注意她。
她阴阴收回视线,退了出去。
*
“不是说人回去了吗?”阿葱问道。
她面前是那个客商,此时战战兢兢在回话:“我是见她回去了。只是不知怎么又来帝都,算着路程少说一个月,只是她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阿葱细想,摆摆手让他滚。
她从广平王府的旧宅走出,往后巷走。昨夜见到姜酒,如今故地再走一遍,她心里的恨意一如蔓草,生长的飞快。
明明都是一样的命,姜酒那硬石头就比她要更得郎大公子青睐。
说什么都不在乎,她为何还要再回来?两个人同住,分明是姜酒不合群,旁人欺侮她时都是自己出手,最后人都厌恶她,姜酒占了便宜,单独得了一间房自己睡。她一言不发就让郎大公子侧目,公子自幼同情弱者,她装的可怜,真真的恶心。
阿葱越想越觉气堵,走至一间屋前一脚踹开柴门。
许是力气大了,门摇摇欲坠,屋里一男子望她,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来。
*
姜酒昏迷一段时间,本就是身体不好,被下过毒,如今小产一回,半条命都搭上,亏得他那一帮太医随时候命,加之珍贵药材补着,她好歹捡回一条命。
郎秀等她清醒后这才发觉她忘了东西。
见他如见陌生人。
“你叫姜酒,十年前我们在酒央县外遇见了,此后你随我回京共有十年……”他下了朝便坐在他窗前絮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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