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程·翌_粥小九【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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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晋对他说:“欺骗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手段,如果你已经做错了事,要想的是如何弥补,而不是寄希望于掩盖事实。在这方面,我这辈子已经走过太多弯路,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叶臻那时候刚从公司离职,交接工作还在做,加上照顾程杉的同时还在以一己之力和意大利本土的家政公司打官司,他整日焦头烂额,情绪不高,也没曾细想过叶晋话中深意,只问他:“您会觉得我没出息吗。”

  “如果真爱一个人,要她就够了,还要什么出息。”

  叶臻没想到叶晋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少不更事的年轻人似乎才会这么说,他甚至下意识想去观察父亲的表情,看看是不是他在讽刺自己。

  可是叶晋没有,他语气悲凉,真心实意,既无奈也无望。

  那时叶臻想起程见溪的母亲,没有开口接他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懂了叶晋的用心良苦。可惜,也已经太晚了。

  太多的道理,由人说起来,远不如现实的冲击来得深刻。

  叶臻给程杉拉上被子,半跪在床边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脸,看到最后,眼睛都发酸了,变得红通通一片。他抬手抵住眉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站起身去关灯。

  灯光陨灭,真正的夜深人静,心跳才更显得真切。

  六年前,他们新婚。在锡耶纳,晚餐安排在城区最好的酒店花园里。

  他们住在酒店顶层的蜜月套房,布置了满屋子的玫瑰花瓣,客厅的桌上还有赠送的香槟和蛋糕。

  程杉倒出香槟,与他交杯。

  她告诉叶臻:“我听童菲说,新婚夜要喝香槟才能相敬如宾的。”

  说完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虽然她总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吧,但是这种话还是要听一听。”

  她高兴、紧张的时候,话也多,又道:“她还说,新婚燕尔这个词很不吉利,这个词最早出自《诗经》,说的是弃妇悲诉原夫再娶,与新欢作乐,后来才慢慢用作新婚贺词的。而且燕尔燕尔,总让人想到劳燕分飞。”

  咕咕叨叨的,直到两人依次洗完澡,和往常一样关灯睡在床上的时候,还在说:“也听说,日本传统婚礼,新婚夫妻双方要喝339杯交杯酒,也不知道喝完还……”

  她其实只是话赶话说到,可是现下的气氛她提到日本,总让人难以自制地联想到雪奈的“夜半歌声”。

  程杉说着说着,自己也意识到了,声音慢下来,但已经在嘴边的话还是顺嘴溜了出去。

  “……也不知道喝完还能不能洞房。”

  程杉心里一咯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连忙澄清,急吼吼地说:“我没有暗示你的意思哦。”

  ……

  叶臻忍不住笑起来。

  程杉在被子里一蹬腿,抬手去捂他的嘴:“不许笑。”

  她手心出了一点汗,被很快翻身覆在自己上方的叶臻惹得语气也紧张兮兮的。

  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今天也要我自己主动。”

  叶臻顿了顿,语气不明地低声问:“从前……都是你主动?”

  程杉面色赤红,没回答就被他的吻堵住了嘴巴。

  那是他们的第一夜,叶臻却并不知道,加上他们经验不足,到最后避无可避,程杉还是受了伤。

  第七章(6)

  程杉旗帜鲜明地拒绝了去医院这个提议,她把自己包进被子里,像一只愤怒的蚕蛹。

  “我思想狭隘!我不要因为这个去医院,这种事简直比‘嘴里塞了电灯泡去医院取’的丢脸程度还要高十倍!不,一百倍!”

  叶臻弯腰哄她:“乖,没有人认识你的。再说了,受伤去医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程杉哭腔渐起:“这是我们的新婚夜,新婚夜谁会在医院里过啊?再说了也就是一点皮肉伤,我相信我身体的自愈能力。”

  伤在那样的地方,严不严重,会不会发炎,需不需要塞药都不清楚。

  叶臻实在很难被程杉说动,他直接上手去掀她的被子,板着脸说:“不行,必须去。”

  程杉跟他较劲,眼看落了下风了,就苦着脸喊疼,叶臻根本不敢用力。

  她软硬不吃,最后叶臻实在没有办法,无奈地半蹲在床边:“小杉,你这样我很难受。”

  程杉这才试着跟他讲道理:“你也不要太紧张,第一次谁都没经验啊。今天实在太晚了,折腾着去找医院,我一定会很不舒服的。要不然我们先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好转的迹象再去医院好不好。”

  眼看叶臻有动摇的意思,程杉赶紧放软了声音:“你抱抱我啊,你抱抱我我就不那么疼了。”

  明知道她是在撒娇,可叶臻还是妥协了。

  他抱程杉去浴室清理,看见她身上也有揉捏发红的痕迹,轻轻蹙眉道:“做的时候,怎么不说?”

  程杉顺口道:“我看你挺带劲的,简直如狼似虎,不想打扰你。”

  叶臻:“……”

  程杉瞟到叶臻一脸“给我好好说话,否则没完”的表情,知道马虎眼打不过去了,才蔫蔫地说:“就……很少看你对我这么热情啊,我很喜欢,万一我喊疼,你肯定就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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