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开着,在放热播剧《我的前半生》。现代社会的电视机,对于很多年轻人而言,职能大约是“随他开着,能让客厅热闹点”或是“偶尔能听个响也是好的”。
程杉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过几集,兴趣不大,对剧情印象也不深,仅限于简单了解人物关系。
她余光看见叶臻擦了手从里面出来,坐直了身子,随手从茶几的果盘里捞过两粒开心果,一副吃着零食认真追剧的模样。
电视里,贺涵对唐晶说:“结婚这两个字,除了是对忠诚的承诺之外,不应该对我们有任何束缚。”
程杉的余光跟着叶臻移动,漫不经心地想: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和这个女人结婚。把承担责任当作是束缚,背后是不够爱。
叶臻见程杉看电视看得入神,像是没有话想跟他说。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到玄关去。
“我先回去了。”
他今天走得格外急。
程杉没控制住转过身去看叶臻,开心果壳还在手心里头攥着。她这么看他,也没有说再见。叶臻确定了程杉是有话要说——至少,是不希望他现在离开。
叶臻站定,他想起上一次程杉跪在沙发上,胳膊搭着沙发背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Q市供暖的温度,确实是高了。
他们之间,经历真不算少。酸甜苦辣都尝过一轮了,可他对着程杉,总有一种初恋的冲动和克制。
想狠狠疼她,又怕冒犯了惹她不开心。
程杉先开了口:“叶臻,我有点怕。”
叶臻:“怕什么?”
程杉说:“我越清醒,我们就离得越远了。”
糊涂的时候,有理由胡搅蛮缠,他总会管着她,也惯着她;太清醒了,反而变得顾虑重重,理智又胆怯。
就像人的心,不再年轻的标志之一,就是害怕打扰、伤害到别人而不再愿意靠近了。
程杉眼前蒙着一层水雾,雾气里,叶臻朝自己走来。他坐在沙发上,把她抱起,让程杉坐在自己腿上。
“不会,小杉,我们不会。”
他忍了很久,终于抱住她,只想抱得更紧。程杉近来健康饮食,养得比从前胖一点,抱着的时候,不再硌得人发疼。
可人抱在怀里了,就想得寸进尺地亲近她。程杉由衣领深处而来的香气就绕在鼻尖,那是她常用的沐浴液的气味。
叶臻一只手从她脑后环过去,自右向左地将她散下来的头发捞起、握住,全部顺到一边。
这么一来,她白净的侧脸和发红的小耳朵就无遮无拦、近在眼前了。
程杉如今对他的动作分外熟悉,知道他这么做,下一步是想要亲她的耳朵。
她没躲,身体甚至近乎于本能地想要回应他,可程杉忍住了。
她的念头刚转完,男人发烫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先抿住了耳珠,用的是唇内部湿润的那两瓣。
他的鼻尖因为这个动作,与程杉的上耳廓轻触,一呼一吸间,带动温热的风,像无数双看不见小手同时搔着程杉的耳道内壁。
知道是一回事,实际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程杉顷刻软了半截,拳头却攥得更紧了,想推拒,可抵在叶臻胸口上的那瞬间就卸了力。
叶臻只吻这一个地方,手也很老实,不往其他的地方乱摸。
但他吻得太细致,程杉难耐地哼出声,眼前的雾气更浓了。她觉得叶臻一定是故意这么慢地折磨她,试图唤醒她的身体对他的记忆。
等到她的呼吸完全乱了,叶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耳畔,辗转来到程杉的唇角,亲了又亲,低声说:“去里面。”
叶臻不喜欢电视剧里闹闹腾腾的这帮人,在获得程杉首肯之后,把她抱进了卧室。
窗帘还是从前的100%遮光款,可程杉已经拆掉了床帘——这是她好转的迹象。叶臻用腿勾上门,胳膊肘在墙上轻碰一下,打开了暖黄的壁灯。
顿时安静下来。
程杉在这寂静里,听见叶臻的心跳,笨咚笨咚,快得夸张,一点也不像他面上装得这么淡定。
对,装的。
别人都以为他改头换面,从意大利那个张扬自负的叶臻变成现在这个低调冷静的叶总,可她心里一清二楚,他不过是主动套上了面具。
静海深流,暗涌湍急,程杉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她就浸在那里头。
程杉的后脑挨上枕头,双手被他压在头顶上方,细碎的吻从额角到颈间,又沿着睡衣衣领的边界来到锁骨处。
他空出一只手,拉开她的衣襟。
先吻了左边。比起耳朵,是另一种磨人的法子。就在程杉被燥热一点点席卷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仰头凝视程杉,声音压着欲望。
“想我吗。”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叶臻没往下进行,甚至扣上了她的睡衣,回到她饱受逗弄的耳边,重新问她:“小杉,想我吗。”
温柔迁就是他,固执蛮横也是他。
她赌气说:“不想。”
程杉知道叶臻想听什么,可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说给他听。像是被他拿捏住,用身体的欢愉作胁迫,程杉心里很憋屈。
52书库推荐浏览: 粥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