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离世前,还特地在遗嘱里加上这句,请不要忘记给‘七棵橄榄树’送花篮。
“除此之外,还有每天的小卡片。”
店主给程杉看花篮里插着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印上去的花纹。
一棵云杉,一支榛花。
“我想,这背后应该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店主少女心泛滥,说:“或许是一个男人,苦苦追求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你看,树指的是男人,花一定是女孩子。”
程杉想笑,可鼻子酸酸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少年带走了花篮,店主重新坐回凳子上,她看见程杉的神情,以为她想起了自己的爱人,便从面前还没有整理好的花束里抽出一支向日葵给她。
“送给你的。”她说,“云杉一定已经追上了他心爱的榛子花。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啊。”
程杉接过来,轻声道谢。
“是啊,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杉不打算再往上了,她转身欲往回走。
“上面还有更好看的风景啊。”店主在她身后说,“不上去看看吗?”
程杉冲她微笑:“不了。”
她用中文,小声说:“我要去找我的榛子花了。”
……
24日,程杉搭乘前往巴黎的飞机,于晚间22:15降落在戴高乐机场。
路程很短,两个小时就飞到了。
程杉下飞机的时候,给叶臻发了一个定位。
微信很快叮咚响了好几声。
叶臻:等我。
叶臻:我开车过去,很快。
叶臻:三十分钟。我走高速。
叶臻:二十五分钟。
从巴黎市区开过来,25公里左右,叶总想要违章吗。程杉捏着手机低笑,随后给他回消息。
程杉:不着急,等行李还有好一会儿。
发完之后很久没有收到他的回复。程杉脑补着他从酒店里跑出来,估计来不及叫宋瑜了。
会问谁借车呢?酒店会提供租车服务的吧。可是,是不是要办手续?
也许是早就租了车,所以他才说得那么肯定。如果有不确定因素,他不会精确到多少分钟。
程杉慢慢顺着人流走到行李转盘边,依旧在出神。
见到以后,要说什么呢?怎么跟他解释这几天都在骗他说自己在国内呢。
他会不会生气啊?还害他一晚上没睡。
应该不会,她可以撒娇赖过去。
想到这里,程杉唇角微微上扬。
可是,怎么解释方晨的事呢。还有,想问他的问题……
程杉叹气,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这么反复纠结中,时间倒也过得快,程杉推着行李箱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收到了叶臻的消息。
叶臻:我到了,你出来就看得到。
程杉往外走,果然一眼就在接机处等候举牌的人群里看见了叶臻。
二十五分钟,这个男人还真是……说到做到。
程杉心头一软,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抛去了脑后,快步走向他。
没见到的时候什么都想了,见面之后却什么都想不出、想不起,程杉越走越快,最后收不住了,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手松开对行李箱的控制,从他大衣内侧伸进去,环抱住他的腰。
是暖的,手心、脸颊的触感都是。
听到他的心跳声,快而有力,鼓噪着,震得她的耳膜发颤。
“叶臻。”她说,“我来看你了。”
叶臻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航班提示牌上,航班数量不多,程杉搭乘的只有可能是从佛罗伦萨飞来的那一班。
只一眼,他就猜得到程杉在过去的那几天,试图去找回什么。他不知道程杉独自一个人,做到了哪一步。
可不管结论如何,程杉来了。
叶臻抿着唇,一点点收紧搂着她的那条手臂,用大衣裹着程杉,另一只手捞过她快要滑行离开的行李箱。
他说:“小杉,抬头。”
程杉的下巴顺着叶臻的毛衣慢慢滑动,仰面凝视着叶臻。
他吻下来,还带着凉意的鼻尖蹭到她热乎乎的脸颊,舌尖扫着她舌下的软肉,程杉的后背激起薄薄的麻意,眼里蒙上一层雾气。
好像在那一刻,忘记了很多,又记起来很多。
世界在旋转,他们却始终相拥。
来往游客络绎不绝,与他们一样拥吻的也不少。
没有任何人用惊诧的目光打量他们。
因为这是巴黎。这是平安夜。
这是,我们重逢后又再度相遇的日子。
尾声
乔恩与程杉的会面安排在了国内农历年初五,公历2018年2月20日。
灵犀的7号诊室被腾出来给她们使用。
房间布置得非常简洁:一张床,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墙壁干净光洁,没有半点装饰物。程杉久病成良医,已经知道这是为了减少无关刺激物,从而尽可能地使受术者提高注意力。
室内很安静,温度适宜、光线暗淡。程杉坐在椅子上,与乔恩面对面。
乔恩觉得这次回国见到的程杉,与上一次见到的那个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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