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知道自己偏心,太自私,毁了顾芸娘一辈子。
可她嫁给余青山,这辈子就差不多了。
韩氏心里没有后悔,因为她赌不起。
顾十娘和顾芸娘都是她亲生的,她都能偏心地不行,区别对待,更何况不是亲生的呢?
如果顾芸娘虐待两个孩子,将她嫁给余青山又有什么意义?
韩氏收敛思绪,晃着余多味的手,寻求同盟,“多味,你说是不是?”
余多味目光坚定道:“不论娘嫁给谁,我都将她当做亲娘。”
韩氏脸色顿时变了。
顾芸娘觉得太过可笑。
就是因为害怕她不会善待两个孩子,就剥夺做母亲的权利!
她的亲娘柳氏和祖母王氏,虽然是想要她攀高枝,将文家迁入京城。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从未苛刻过她,至少给过疼爱。
韩氏他们的内心太过丑陋,没有付出过半分,甚至没有将她当做女儿看待!
或许,连个人都算不上。
“药方。”顾芸娘不想与他们多说一个字,甚至不愿意和他们共处一室。
韩氏心知药方是他们的护身符,不能轻易的拿出来。
她算看出来了,顾芸娘想和他们断绝关系,一意孤行要嫁给苏景年。
药方拿出来,就不能掣肘顾芸娘。
“芸娘,不是我不给你,你也知道,这药方子有三年了,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不如这样,你让我和你爹回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果找不到了,我去找找当年给我开药方的人。”韩氏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苏府,她知道顾芸娘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今天先回去,再想想办法。
她铁了心要嫁给苏景年,这两个孩子,她必须得带在身边。
韩氏也不打算和顾芸娘断绝关系,这事儿闹出来,太丢份了。
顾芸娘点了点头,“好。”
韩氏紧皱的眉心一松,舒一口气。
她连忙拉着顾传宗,就要往外走,一拽,没有拽动。
顾传宗眼睛发红的看着顾芸娘,心里愧疚极了,他从袖中摸出一袋子银子,放在顾芸娘手心里。“这是我今早用玉烟嘴兑来的银子。你想嫁给谁,爹都不拦着你。你也知道,爹无用,没有啥能力,让你们姐俩过上小姐日子。能帮的就是这么多了,你执意要嫁给苏景年,两家身份悬殊。他亏待你,爹也不能给你做主,今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
顾芸娘手心的一包银子,沉甸甸的,心思有些复杂,她嗤笑道:“我在余家的时候,你们有能力也不见为我撑腰。从我出嫁开始,到现在一路走来,靠的全是我自己。”
如果他们上点心,丁氏那欺软怕硬的人,哪里敢磋磨原主?
原主或许就不会死了。
顾传宗讪讪地摸着鼻子,干笑了两声。
韩氏看着顾芸娘手里的银子,眼皮子跳了一下,没有拿过去,拉着顾传宗离开。
顾芸娘放在桌子上,吩咐道:“卫寅,你跟着他们去拿药方。如果他们不肯给,你就用自己的方式要回来。”
韩氏脚步一顿,脸色青白交织。
顾芸娘笑道:“爹娘,卫寅是个粗汉子,下手没个轻重。我本来让他稍微给余青山一点教训,他就将人去掉半条命。你们一把老骨头,卫寅不会太为难你们。”
言语中的威胁,让韩氏气血翻涌,却又不能发作,憋着一口郁气回家去。
卫寅保持几米的距离跟着。
韩氏黑着脸,想将人给甩了,顾传宗制止她,“你别没事找事干!我骨头脆,可经不起他两拳头锤。”
韩氏气得半死,忍气吞声。
走出苏府,与苏景年正面对上。
韩氏看着俊美挺拔的男子,狭长的眸子一眼望去黑沉沉的,仿若一团浓稠化不开的墨。微微上挑的眼角,透着一股阴邪之气。目光凌厉地射向她,似一柄出鞘的利剑,凛冽的寒光令她心底瘆得慌。那无形的威压,让她透不过气来。
韩氏认人很准,这一个照面,就知道苏景年不是善茬。
太可怕了!
顾芸娘哪里胆小怯弱了?她胆儿肥着呢!这种男人也敢勾搭!
只一眼,苏景年收回视线。
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卫寅,知道顾芸娘没打算放过他们。
“主子。”卫寅见礼。
苏景年“嗯”一声,意味不明道:“好好关照他们,都是自己人,不必太客气。”
卫寅解读出来:不用手下留情。
韩氏头皮发麻,也觉得苏景年这句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没敢问,匆匆离开。
苏景年健步去往正院,在花厅找到顾芸娘,她坐在凳子上,微微失神。
“芸娘。”
苏景年低声唤道。
顾芸娘恍惚回过神来,看着他眼底的怜惜,微微哂笑道:“苏哥哥,我以为被厚待的时候,前面总有未知的变数,让我否定自己是幸运的人。”
苏景年最不愿见她伤心难过,宽厚有力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你不必多想,能找到你,对我来说已经是格外的恩赐。孩子是要讲究缘分,有时候不必强求,大师说我杀戮太重,造下业债,是没有子孙缘。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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