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氏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全都看完了。
阴氏见她脸颊红得滴血,羞臊的抬不起头来,抿唇一笑,也就不多细说。苏景年成亲一年多,这些房中之术,他自是懂的,也不需要顾芸娘去引导。
曹氏也进来了,她看到顾芸娘凤冠霞帔,首饰嫁衣样样十分精致,又请了京城里的尚书夫人给顾芸娘体面,可见苏景年有多看重顾芸娘,也能预见顾芸娘今后荣华富贵的日子。
明明两个人之前还是妯娌,不过几个月间,顾芸娘的身份就与她拉开一大截。
曹氏心里苦涩,终是有些信命了。
她张了张口,还没有来的及说上一句话,浣纱匆匆进来,说是傧相送来催妆诗,催顾芸娘快些梳妆。
阴氏不由得失笑,替顾芸娘整理好衣裳,“景年怕是等不及了。”
心里觉得顾芸娘是真的有福气,一个农女,还是嫁过人的女子,能得苏景年如此放在心上看重。
顾芸娘眼底水光流转,抿着唇浅浅含笑。
这头傧相刚刚送来催妆诗,那头苏景年就已经带着人浩浩荡荡来迎亲。
顾芸娘是从夫家出嫁,家里没有长辈与兄弟,苏景年虽然尽量将婚礼完善,这一方面却只能是缺憾。
吉时一到,他就亲自进屋,背着顾芸娘上轿。
村子里的人还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婚事,全都站在路边观礼。
六名婢女手里提着小竹篮子,装着花生桂圆红枣,还有铜板,纷纷抓着撒向村民。
村民捡着铜板和瓜果,嘴里便说一句喜庆的话。
外头的欢声笑语夹着祝贺的话,传入顾芸娘耳中,她紧紧抱着苏景年的脖子。
“村里有三十户人家,百多口人,一人几句祝贺,我们全都收到了,能够长长久久一辈子。”苏景年低醇的嗓音响起,令顾芸娘鼻子一酸,泪水滴落在苏景年脖颈里。
苏景年脖子一烫,喉结滚动,哑声道:“只许哭这一回。”
顾芸娘没有出声,将泪意憋回去,快要送上花轿的时候,她哽咽道:“我的妆花了。”
苏景年低笑,将顾芸娘放入花轿中,退开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不等顾芸娘反应过来,帘子垂落下来,苏景年翻身上马。
顾芸娘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那句话的回音。
“别担心,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新娘子。”
顾芸娘腹诽道:你又见过几个新娘子?
不过心里却很受用。
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精心为他的妆扮,都能够得到赞美。
这一次婚礼流程不同,苏景年亲自迎亲,顾芸娘体会到不一样的感受。
心口填的满满的,怀着美好的祝愿嫁给苏景年,希望他们两个此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心境的转变,只觉得出嫁的这一条路,十分的短暂,她一个念头的起落,便已经到了苏府。
苏景年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顾芸娘将自己的手放上去,被他牵着跨过火盆。
喜娘将红绸塞在顾芸娘手中,另一端被苏景年握在手中,两个人一同去往喜堂。
苏景年看着身侧的顾芸娘,前所未有的满足。
之前他未能给文曲颜一个完整的婚礼,是他心底的遗憾,如今他终于将这缺憾画成一个完整的圆。
亲自从余家将她迎娶回来,他心中激荡,却也能勉强维持镇定。
如今步步迈向喜堂,接受亲友的祝福,不知为何,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兴奋起来,胸口漫上热潮,全身的血液沸腾,心脏擂鼓加速跳动。
他向来运筹帷幄,生性桀骜,即便一人挑下东胡可汗,几次生死攸关,也不曾如今日这般紧张。
苏景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红绸,手心冒出一层薄汗。
短短的一段路程,却似乎很漫长,待二人步入喜堂,宾客全都安静下来,目光注视着一对新人。
商枝看着苏景年紧绷着脸,不由偷笑,“慎之,三哥昨儿一夜没有睡,一直盯着沙漏,等着吉时去迎娶新娘。若不是知道他对这桩婚事十分迫切,看他这脸色,还以为是女方奉子逼婚。”
薛慎之望一眼苏景年,想到他与商枝的婚礼,“他很紧张。”
“你当初也是如此吗?”商枝一脸惋惜,她被喜帕盖住头,没有看见薛慎之的表情。
薛慎之唇边含笑道:“我比他稳重。”
商枝毫不留情的点穿他,“送入洞房的时候,你牵着我的手,掌心湿哒哒的。”
薛慎之低咳一声,每个人迎娶心爱之人,都会兴奋紧张,他也不能例外。
苏景年宴请的人并不多,但是村里的人全都参加婚宴,府中摆了十六桌酒席。
不但坐满了,还有的人来晚了,没有座位。
商枝吩咐人另外摆两桌,方才将人安置妥当。
宾客中,大多是村民,他们早有耳闻,顾芸娘与苏景年看对眼,只不过都没有放在心上,认为苏景年是图新鲜,顾芸娘是他无趣时的玩物,腻味了,或者回京时,便会将她给丢下。
哪里知道,苏景年竟真的娶了顾芸娘。
村民心思各异,有诚心祝福的,也有眼红嫉妒的。
“顾芸娘之前和苏景年混在一起,那是曹氏做主,答应她和苏景年的亲事。这次余青山回来了,她不该和苏景年一刀两断,回去带孩子和余青山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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