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不悦的蹙眉,挥开他的手,手臂搭在脑袋上,防止别人扰她清梦。
薛慎之无奈的叹息,解开外衫盖在她的身上。
阳光倾泻,商枝不适的把脸往手臂里躲藏,可感觉这张炕感觉不对,商枝摸一摸,按一按,咦……手别炕给绑住了。
“你醒了?”
耳边传来低哑的嗓音,商枝吓得跳坐起来,这才发现她坐在屋顶上,手腕被一只手给握住,顺着手往上望去,看见薛慎之淡淡含笑,略带疲倦的面容。
“我……我们怎得在屋顶上睡一晚?”商枝见他身上穿着底衣,在自己身上看见他的外衫。连忙把外衫给他披上,“夜里寒凉,你穿着底衣,会冷着。”
“你醉了。”薛慎之把外衫穿好,“你先下去。”
他却是坐着没有动。
商枝望着他的双腿,觉得自己的手在发烫,她刚才乱摸他的腿,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坏他。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商枝小声说道:“腿麻了?”
问完,又觉得自己说了傻话。她枕着他的双腿睡一晚,自然会发麻。
“我给你按一按。”商枝心里愧疚,蹲坐在他身边,给他按腿。
薛慎之挡住她的手,“无妨,你先下去,不知他们醒了没有。”
商枝这才恍然想起大家都喝醉了,顾不上尴尬不尴尬,连忙下去。
“阿嚏……”
薛慎之掩嘴打个喷嚏。
他苦笑一声,吹一晚凉风,大抵是受凉了。
静坐片刻,双腿不麻了,方才走下屋顶。
屋子里,文曲星睡得昏天暗地。
茶花和王春芳把屋子里外给收拾干净,两个人正在厨房里给大家做早饭。
茶花包的饺子,煮一锅稀粥,王春芳在一旁搭把手。
商枝觉得喝酒误事,她这做主人的,把客人丢在家里,跑到屋顶上呼呼大睡。满屋子的狼藉,都是客人打扫干净,她只管坐着等吃现成的。
“商枝姐,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一大清早,我和王春芳找你们一圈,都没有见着人。”茶花把饺子端着放在商枝面前,又给盛一碗粥。
王春芳喝一口稀粥,看着门外走进来的薛慎之,“薛兄昨日也未回家。”
屋子里几道目光齐刷刷看向他们两个人。
商枝喝一口粥,很淡定地说道:“我们在屋顶上,讨论月亮是圆的还是弯的。”
茶花和王春芳好奇的问道:“月亮不是圆的就是弯的,还得讨论一个晚上?”
商枝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是啊,我们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看见月亮出来,当然不知道它是圆的还是弯的。”
“噗——”
王春芳一口粥喷出来。
薛慎之看着商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俊不禁,喉咙一阵痒意,咳嗽几声。
商枝皱眉,“受凉了?”
“没有……阿嚏……”薛慎之一连打几个喷嚏。
商枝看着他揉红的鼻子,脸色苍白病弱,眼底有着没休息好的青影,心里愧疚得不行。
如果她喝醉,老老实实在炕上睡大觉,不爬屋顶,也不会冻着他。
商枝呼噜呼噜喝完一碗稀粥,搁下碗,去厨房给他熬姜汤。
薛慎之嘴里寡淡无味,只喝了几口粥,站在厨房门口向商枝告辞。
“我先回去。”
商枝准备留下他喝一碗姜汤,看着他脸色极其苍白,关切道:“你身体不舒服?昨夜一晚未睡,你赶紧回去休息。”
“嗯。”薛慎之应声离开。
回到屋子里,身上开始发冷,他强撑着烧一锅热水,装进浴桶中泡澡。热水烫得皮肤发红,薛慎之并没有觉得身上的寒冷被缓解,仿佛泡在冰水里似的,丝丝冷气渗入骨缝,全身关节隐隐作痛。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热水已经没有作用,薛慎之起身,抱出一床厚重的棉被,牙齿打颤的从厨房里抱出一捧柴,把炕烧热,紧紧的裹着棉被躺在热炕上。
“薛大哥,我给你熬了姜汤,你喝完再睡觉。”
薛慎之痛苦的拧着眉,听见商枝的声音,想下床去开门,可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他克制住没有出声。
这副身子早已破败,体内的毒被药物压制,不入隆冬,不受寒凉,便不会太难熬。
他病得太久,阳气不足,气血不畅,比平常人更容易怕冷。
昨夜受凉,他便意识到情况糟糕。
果然,毒发。
商枝没有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她敲门,“薛大哥?薛大哥?”
屋子里没有回应,商枝皱紧眉头,难道他去书院了?
可想到他离开时难看的脸色,心里一沉,猛地推开门,直奔里屋,屋子里的热气袭来,商枝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就看见炕里在烧柴火。
他裹着棉被,脸色发青,嘴唇青紫。
商枝连忙放下姜汤,掀开被子,拿出他一条手臂号脉。
他的手臂冰冷,让人心里不舒服,紧揪起来。
平常他的手虽然冷,却是让人很舒服的清凉。
“薛大哥,你吃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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