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问完话,看着枕头边上撒落的药丸,就知道他吃了,只是没有任何的缓解。
薛慎之只是冷,意识清楚,他点了点头,怕商枝担忧,“我睡一觉就好了。”
商枝紧抿着嘴角,没有说话,起身急匆匆的离开。
薛慎之伸手想拽住她,生生的顿住,收回被子里。
昏昏沉沉间,身上一冷,他睁开眼就看见商枝把他的被子掀开。
“你……”
商枝冷静地看他一眼,直接拉开他的底衣,露出胸膛。
薛慎之耳根通红,拽着被子往身上挡。
“我给你施针。”商枝拿开他的手,被他的举动弄得,看着他白皙的胸膛,心下也有些不自在。
薛慎之抿紧唇,扭开头望着内侧。
商枝全神贯注的施针,他因久病而气血瘀滞,闭阻胸阳,血气运行不通畅,唯有针灸疏通他的气血排毒。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商枝才收针。
薛慎之面目平静,没有再细细颤抖,她暗暗松一口气,总算把毒压制下来。
商枝满脸汗水,她太紧张,看着他脸色泛青的躺在床上,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滞,随之而来的是汹涌如潮水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任性,不会害得他毒发遭罪。
幸好,他没有事!
商枝给薛慎之号脉,确定状况稳定下来,正要起身去煎药,手突然被拉住。
“别走……”
薛慎之呓语道。
商枝回头一看,薛慎之脸色苍白,十分虚弱,思绪昏沉,并不清醒。
看着他苍白脆弱的模样,商枝心里自责,又泛出陌生的涩痛。
她神色柔软,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我不走,给你煎药。”
薛慎之没有回应,拽着商枝的手也没有松开。
商枝无奈的叹息,拿着细棉布给他擦拭脸上的冷汗,发现他模样俊秀,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长得好看。
商枝自己都没有发觉目光愈发的轻柔,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心,她一松开,他好看的眉毛又蹙紧,不由得抿着唇轻轻笑了笑。可想到他身上的毒,商枝脸上的笑容淡去,眉眼间凝结着愁绪。
他的毒虽然被压制疏散一些,但是不能不吃药巩固,静坐了片刻,商枝抽开他的手。
可她没有想到,薛慎之被病毒折腾了一番,虚弱成这样,手上的劲头一点也不小。
商枝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手指掰开。
“枝枝……”薛慎之不安的低唤一声。
商枝心头猛地一跳,心跳如擂鼓。
仔细望去,他薄唇紧抿,那一声仿佛是她的幻听。
这样一想,商枝心里隐隐有着失落。
又仿佛,昨晚睡梦里有人喊过枝枝。
她笑了笑,看来真的是昨晚酒喝太多了。
商枝煎一碗药,晾温了,摸一摸薛慎之的手,依然冰凉,却没有之前那样冷得冰手。
“薛……慎之,醒一醒,喝药再睡。”商枝轻轻晃着他的手臂。
薛慎之身上不再冷得难熬,关节还是酸胀着痛,听到耳边轻柔的低唤声,缓缓睁开眼睑,就见她温柔地笑脸,顿时怔愣住。
“睡傻了?”商枝见他盯着他发呆,扶着他坐起来,把药碗递给他。“还冷吗?”
薛慎之垂眸望着手里的药碗,摇了摇头,一口喝尽。
商枝拿一颗裹着糖的干杨梅给他,“药有一点苦,吃这个压一压味。”
薛慎之垂眸静静地看着掌心的杨梅,放入口中,只觉得嘴里的甜味蔓延至心底,十分熨贴。
“你这几日在家中休息,书院那边叫文曲星替你告假,等身体好了再去。”商枝摸着他的衣裳,一片湿冷,“我给你烧了热水,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好。”
薛慎之缓了缓关节疼痛的不适,拿着换洗的衣裳,洗澡水商枝已经给他放在澡堂里。
洗完澡,薛慎之躺在床上。
“你先休息,我先回去了,中午给你送饭。”商枝给薛慎之盖好被子。
薛慎之虚弱地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
商枝走出里屋,回头望一眼,他已经安静地入睡。
——
许氏知道薛慎之病了,是下午的时候。
她还躺在床上,精神萎靡地下不了床。
昨天被邓氏一顿毒打,放走邓氏养的一头猪,拱了吴氏的菜园子,被吴氏一锄头给打死,她心里痛快呢。可因为没有给薛宁安说到陶秀才家那一门亲事,薛宁安发好大一通火,摔门走了,气得许氏心口疼。
小许氏给住在山上的公爹送完饭,顺便把屋子收拾一下,回来的路上听茶花和刘大婶说薛慎之病了。一回家,她就敲开许氏的房门,“娘,二叔子病了,得叫栓子去看他吗?”
“又没死,看啥看?”许氏心里不得劲,听到小许氏的话,一通骂。突然,她坐起身来,“你说短命鬼病了?”
小许氏被骂的红了眼眶,听许氏问薛慎之,她怯怯地说道:“茶花和刘大婶说的,她们给送了十个鸡蛋。”
许氏拧着眉头,眼底精光闪过,摸出十文钱给小许氏,“你去镇上,买点东西去周家找周姑娘,告诉她薛慎之病了歇在家,请她明天来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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