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_广绫【完结】(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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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有人在低声交谈,“听说今年乡试格外严格,巡抚大人亲自监考。以往若是怀疑作弊,会搜查证据才拖出去,这一回,若是听到风声,不会给辩解搜查,直接拖走。”

  另一人吸一口凉气,“若是被冤枉呢?”

  “只能算他倒霉了!”然后催促道:“快去排队。”

  薛慎之若有所思,大约是上一届乡试出现作弊,后又重新复试,今年便格外严格。

  待人都进去差不多,他才提着篮子进去。

  进考场前需要脱衣裳,薛慎之脱掉外衫检查,兵卫把篮子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干粮切成一寸见方。

  薛慎之检查完,提着篮子找号舍。

  号舍分为火号和粪号,是大家祈祷着别靠近的两个地方。

  火号热,粪号臭,粪桶经暑气一蒸,臭味弥漫,熏的人头晕眼花,简直要窒息。

  许多生员捱得住三急和饥饿,就是扛不住这两号舍。

  薛慎之比较幸运,两个离得都有些远。他进号舍,从沿着号舍挨个放考卷的吏员手中接过了考卷。

  头场是写四书五经里抽取题意,四书经义三篇,五言八韵诗一首。

  薛慎之看一眼试题,并不急着破题,而是沉心静气,先写一首试帖诗。

  考试最考验的是体力,而体力于他来说是弱项。

  他需要保存体力,因而每天只做一篇经义,其余时候养精蓄锐,储存体力。

  薛慎之缓缓启开试卷,只见第一道题目赫然出现在眼前。

  “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这题目出自《中庸》,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君子当恪守中庸之道,做到不偏不倚。

  薛慎之沉吟半晌,提笔写到:“自古帝王之治、圣贤之道、不外一中。中者、举天下万世所宜视为标准者也。然芸芸之众、率恭然不能自立。而豪杰奇逸之士则又不免矫持太过、而不能以大中为归……”

  文章收束,薛慎之已是大汗淋漓,体力耗尽。

  他拿出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喝水服用,然后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接下来的两天,薛慎之精神保持的还行,文章做得十分顺畅。

  在这三天内,他只吃干饼充饥,若无必要,不会进食,只有在吞咽下一张干饼,才会喝一口水润喉,以便防止频繁出恭。

  考卷官吏收上去,又接着第二场,增至五篇经义,每篇在七百字以内。

  接连不放松的做八九篇经义,薛慎之有些吃不消,之前在书院受过邱令元训练,虽然不觉得轻松,却也能够捱过去,只因环境不同。

  号舍太过逼仄,不能完全舒展身躯,头两场对他来说还算勉强,越到后面才是难熬。

  直至最后一场,薛慎之脸色苍白,头脑隐隐作痛,他翻出药瓶,从最初的两粒药丸,增至六粒。

  这一次,他没有再按照之前的方式,每日做一两篇,而是一鼓作气,将五篇策问做完。然后支撑不住,伏案休憩。

  第九日结束之时,他方才打起精神,将策问过目一遍,交给官吏。

  官吏封卷收上去,薛慎之可以离开。

  他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坐倒在木板上。他苦笑一声,若非有商枝的调理,他这破败的身子,只怕连第二场都撑不下去。

  兵卫见他病容苍白,十分虚弱的模样,将他架着出去。

  邱令元早早的便在贡院门口等着,直到人走完了,才看见薛慎之被兵卫架出来。

  邱令元与魏峥接过薛慎之,向兵卫道谢,给一把铜钱请喝茶,方才扶着他躺在马车上。

  薛慎之看一眼邱令元,还未来得及说话,便陷入黑暗中昏睡过去。

  魏娇玲在马车里等,看着薛慎之病弱的模样,不由得说道:“乡试难,难于上青天!”皱着眉心道:“也不知师叔考得如何,他都豁出性命在考试,希望他能够榜上有名!”

  “不是希望,是一定中举!”魏峥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魏娇玲还想争辩,可见薛慎之眉心急促,消了声。

  魏峥道:“外祖父,师叔病势凶险,送去医馆罢。”

  马车驶向医馆,魏峥背着薛慎之进去,躺在竹榻上。

  郎中为薛慎之号脉,神色凝重,摇了摇头,“病体沉疴,又身有余毒,油尽灯枯之象,药石无医。”

  邱令元心中大惊,“你说什么?”

  “他体内中毒多年,一直在调理,方才安然无恙。可这次精气神耗尽,身体太亏损。我开几幅药给他喝,其他听天由命。”郎中抓几幅药给邱令元。

  邱令元知道薛慎之身体病弱,却不想竟是这般严重!

  平常在书院并没有异样,除了虚弱一点,与正常人无异。

  魏娇玲也很吃惊,张着嘴,似乎没有想到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人,转眼便病重无医。

  “他都这样了,为何还要参加科举?简直不要命了!”魏娇玲想不通,薛慎之该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要修生养息,为何偏要参加科举?

  科举条件困苦不说,太费精气神。吃不饱,睡不好,折磨人。

  魏峥倒是没有多说,显然是赞同魏娇玲的话。

  邱令元想的更深,骤然记起他参加县试时落水,想必有牵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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