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低着头,匆匆回到薛家。
许氏给脸上药,她想赖在屋子里不走。
周蔓一脚把薛宁安踹出来,许氏不搬到猪圈,不许进屋子。
薛宁安好不容易娶到媳妇,马上又要做爹,更被说周蔓还有好家世,自然把她当做宝贝,亲自收拾许氏的东西,把她赶出门外,看着许氏忍着满肚子的怒火住在猪圈里,他才回屋。
许氏住在臭气熏天的猪圈,根本没有办法入睡。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黑灯瞎火的院子,忍不住心里觉得难过,她当做心肝疼的儿子,为他娶到周蔓费尽心力,可娶到周蔓之后,他第一件事做的就是把她赶到猪圈。
若是薛宁安对周蔓言听计从,她别说享福,有得苦头吃。
许氏想闹,可到底是心疼儿子,怕她前脚折磨周蔓,周蔓后脚加倍发泄在薛宁安身上。
她抹了一把眼泪,想着薛宁安说周蔓明早要吃豆浆点的豆腐花,忍着臭气,枕着秸秆睡过去。
——
商枝看到许氏被周蔓磋磨,被薛宁安亲自赶到猪圈,心里十分解气。
不管周蔓如何折磨许氏,都不如薛宁安对她无情来的更伤许氏的心。
这件事,她没有和薛慎之说。
似乎从山上回来,薛慎之似乎有了答案,脸上露出清朗的笑容。
“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县城。”薛慎之还未去过县城酒楼,秦伯言催过好几回,明日得去记账。
“好,早点休息。”
商枝与薛慎之道晚安,推门进里屋,她拿出从许氏那里拿到的药瓶,拔开塞子,闻着里面的药,顿时变了脸色,眼底闪过寒芒。
贺良广,你简直自寻死路!
砰砰砰——
院门被急促的拍响,外面传来胡氏带着哭腔的慌乱声,“商姑娘,救命啊!我爹……我爹他没了!”
商枝脸色蓦地一变,贺良广死了?
胡氏做的?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麻衣布衫,眼睛宛如毒蛇的贺平章。
亦或是,他的局?
第一卷 第九十章 识破反击,第一次被拒!
商枝收敛思绪,从屋中出来。
外面乌云压顶,刮起大风,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商姑娘,商姑娘,你开开门——”
商枝拉开院门,胡氏满脸泪痕,苍白的脸上布满惊惶。
她像见到救命稻草,扑通跪在地上,拉着商枝的袖子哭求,“商姑娘,你帮帮我!我爹用完晚饭去灵棚看娘,换我们出来吃晚饭,谁知道再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面色青紫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小叔子指责我在饭菜下毒,想多得田产,不肯赡养他,才把他给害死!”
胡氏有口难辨,只能找商枝帮忙,“你去看看我爹是咋死的,还我一个清白。”
商枝无动于衷道:“你找李大仙帮忙吧,我与贺平章有恩怨,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胡氏嘴唇剧烈颤抖,因为害怕眼泪大滴的滚落,她哽咽地说道:“爹已经死了,就算帮你找证据也没有用处。这是他写给京城堂伯的信,要阻断薛慎之的前程,交给平文寄出去,我给偷来了。你证明我的清白,不是我下毒害死他,我就把信给你!”
商枝接过胡氏手里的信,看清楚里面的内容,脸色阴沉。
贺良广和一条疯狗似的,紧咬住薛慎之不肯放。
贺家在京城做官,如今是正三品的文官,看到这封信之后,动动手脚,很容易找薛慎之的麻烦。
她皱紧眉头,他们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了!
胡氏见商枝没有反应,加把火道:“办完丧事之后,贺平章就会拿着引荐信去京城找堂伯,他心里记恨你们,肯定会为难薛慎之。你肯答应帮我,我就把引荐信给你偷回来!”
商枝挑眉,一道委屈地声音横插进来,“师傅——有饭吃吗?”
商枝抬眼望去,就见林辛逸拖着疲惫地身躯,从溶溶夜色中走出来,一脸生无可恋,不知他又在作什么妖。
“咋这时候来取手札?”
林辛逸哭丧着脸,一言难尽道:“师傅,你咋能让林玉儿拿我练手?今日炮制药丸后,她留着我扎针到天擦黑。这不怕你睡了,饭没吃匆匆跑来。你能给她扎个布偶吗?我早晚得给她扎死。”
若不是顾及着有旁人在,他都想扒掉衣裳给商枝看他饱受摧残的后背,问问她良心在不在!
商枝看着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嗤笑道:“你见过不会针灸的郎中吗?平日叫你学,你沉不下性子,不耐烦学扎针,现在给玉儿练手,你多少也能跟着学一些。”
林辛逸大剌剌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仰望着商枝,“我学针灸,能扎回去?”眼底有着跃跃欲试。
“想得美。”商枝白他一眼,“给你扎人偶。”
林辛逸像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
商枝对胡氏道:“你等会,我进去给他炒碗饭。”
胡氏欲言又止。
商枝不冷不热道:“人都没了,也不差这一会。”
胡氏只得耐着性子焦急地在门外等。
商枝领着林辛逸进屋,吩咐他去后院摘青菜,然后给他做蛋炒饭。
足足过去一刻钟,商枝慢吞吞从屋子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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