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一整夜周蔓都无法入睡,天蒙蒙亮,她就起身回杏花村。正好和商枝、薛慎之擦肩而过,她停下来看着两人坐着牛车离开的背影,然后才回薛家。
许氏正在喂猪,看见是她,翻个白眼,没有搭理。
一反常态,周蔓走到许氏的面前,许氏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
周蔓笑着说道:“娘,我昨日在娘家,我娘劝了我不少,既然嫁给宁安就得好好与他过日子。我想想觉得有道理,又不能与宁安和离,这样作闹下去,天长日久,对我总归不好,会让宁安心冷。我知道错了,不该与你作对。”
许氏听见周蔓喊娘,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听她的话后,吊梢眼一斜,嘴一撇,尽显刻薄。还未来得及数落周蔓几句,就听周蔓说,“我与爹说了,让他给宁安安排一个正经营生。我爹说钱主薄年纪大了,县令在物色人,商枝是县令认的义女,薛慎之就是他的女婿,他们说的话,县令一定会听,如果宁安能得这个缺,也算是小官,咱们以后的日子也好过。”
周蔓看着许氏心动的模样,紧了紧手指,继续说道:“我想想很有道理,你去找爹,让他请薛慎之帮忙,让宁安顶这个缺位。”
许氏听见薛宁安可以顶替钱主薄的位置,哪里还有工夫细想?她可是看见了,陈族长的女婿是县丞,那日子过得多体面啊?
“好,好,好,我这去山上找你爹!”许氏对周蔓的话深信不疑。
周蔓不放心,跟着许氏一起上山。
爬上山,周蔓气喘吁吁,走到门口,就听见许氏放低姿态的求薛定云,“老薛啊,你住在山上十几年,对家里不闻不问,宁安都成家要给你生孙子,还是一事无成,现在官衙里有个主薄的空缺,你找慎之让他给县令说道说道?”
薛定云沉默的用柴刀削竹篾,没有搭理许氏。
许氏心里生恼,“宁安咋说都是你亲生儿子,你就不盼着他好吗?”
“薛慎之不欠你。”薛定云冷淡的说道。
“你……”许氏气得脸色涨红,看着薛定云无动于衷的模样心底来气。抢过他手里的柴刀,往门外一扔,“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就由着你住在山上自生自灭,我们不给你送饭!”
薛定云仿若未闻,拖着一条腿站起来,拿着拐杖出去捡柴刀。
许氏就恨薛定云这副模样,好像薛大虎是她害死似的,从来不给她好脸!
一边的周蔓看着薛定云找柴刀,眸光微微闪烁道:“娘,爹是怕宁安没有薛慎之出息,不想求薛慎之帮忙,让宁安出去给薛慎之丢脸?毕竟薛慎之可是要做官的。”
许氏就听不得薛宁安不如薛慎之的话,她拉着脸,还没发作,周蔓又说:“我听人说,薛慎之经常上山给爹送吃的,宁安就没看过爹,爹在意薛慎之也很正常。”
好啊!原来是受了短命鬼的好处,才会瞧不上薛宁安!
许氏怒火蹭蹭上涨,冲出去质问薛定云,“你是不是瞧不上宁安,他样样不如薛慎之,你嫌他在外面给你和薛慎之丢脸?”
薛定云见许氏这泼辣的模样,心生厌烦,“你说是啥就是啥。”
弯腰捡起柴刀,手被许氏大力的抓住,“好啊!你还真的是这样想!那个杂种哪里比得上宁安?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薛定云挣开许氏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许氏满面怒火,“你不去也给我去!”抢走薛定云的拐杖丢在地上,拽着他往山下走。
薛定云一把将许氏推开。
许氏憋着满肚子的怒火,这一推,她彻底爆发了,冲上去双手狠狠一推薛定云,“我让你推我!让你推我!这十几年你不管不顾这个家,我把屎把尿将宁安拉扯长大,你倒好,做起甩手掌柜,让你帮他这一回都不愿意!”
薛定云腿脚不便,站在山边上,被许氏这一推,重心不稳,一骨碌滚下山。
许氏看着薛定云滚下去,吓懵了,她尖叫一声,“老薛!”连忙跑下山去,就看见薛定云满头鲜血倒在山脚下,不省人事。
“老薛!老薛!你醒醒,别吓唬我啊!”许氏抱着薛定云的头,拍着他的脸,惊慌的朝周蔓喊道:“你快去喊人!”
周蔓也吓得腿软,她是希望许氏闹,闹得薛定云松口,将薛慎之喊回来,没有想到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许氏将人推下去!
她慌手慌脚的下山,连忙去叫人。
陈耀祖听见了,连忙问:“发生啥事了?”
周蔓脸色煞白道:“你去镇上叫薛慎之,他……他爹摔下山,快要不行了!”
陈耀祖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去镇上喊薛慎之。
——
商枝一大早让牛车将药材全部拉去县城,今日是林德成的寿辰,林辛逸邀请她与薛慎之去吃个饭,热闹热闹。
薛慎之吃完早饭,对商枝说道:“今日我要去一趟书院,你先去回春医馆,我忙完之后再去找你。”
商枝点头,“学业重要。”
薛慎之忍不住叮嘱商枝,“你在医馆里一个人别乱走,我今夜极有可能不会回来,已经让牛车车夫转告龚星辰,让他带张斌来镇上护着你。如果不出意外,苏锦瑟一定会在这几天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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