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龚星辰眼里,欺负商枝的人,全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不欺负回去就算很讲道理的了,这得多大的脸,还敢找上门来求医!
李氏擦着眼泪,无助的呜咽哭泣。
商枝叹声道:“夫人请回吧,文小姐的病,我治不了。”
“你是治不了,还是不愿治?”李氏认定商枝是不肯治,她连瘟疫都治好了,一个瘴毒她会治不好?“商姑娘,今日宫门一事,文贵妃给你出面解围,我们文家算是对你有恩情,念在文贵妃的情面上,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她一条生路。贵妃娘娘最疼爱这个侄女,她一定会叫你救娴儿!”
不是商枝不愿意救,而是文娴的为人,说不定宁死也不会肯让她救。
文娴即便求她救,等她治好文娴之后,文娴未必会记恩。
商枝不是给自己找事的人。
“我想贵妃娘娘不是挟恩图报之人。”文贵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之所以出面作证,第一谁是凶手很明朗。第二她在给文贵妃治病,文贵妃在表明她的态度,然后卖个好给秦家。第三或许与兴宁侯府之间有过节?
兴宁侯府是皇后一派,而文氏是文伯府所出,依旧在兴宁侯府过得顺风顺水,这若是没有做过什么,以兴宁侯唯利是图的品行,如何会让文氏母女在兴宁侯府过得滋润?
兴宁侯府与文家是姻亲,本该是支持文贵妃,纵然文贵妃无子,也不该支持与文贵妃为敌的皇后。
如此说来,文贵妃的表妹死了,她却出面给商枝作证,说明文贵妃是痛恨文氏。
相比起前面两点,商枝觉得更大的可能是第三点的缘故,才让文贵妃派云姑姑出面作证。
文贵妃又如何会在她面前提起恩情?
商枝想的通透,自然不会受李氏要挟。
李氏眼底透着绝望,嘶声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救娴儿?只要伯府办得到,我全都答应你!”
商枝这下看都不看李氏,对薛慎之与龚星辰道:“走吧。”
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不能怨天尤人。
龚星辰屁颠颠地跟在商枝身后离开。
薛慎之对李氏道:“与其事出后悔,不如从一开始,便教育好子孙如何做人的道理。”
李氏五内俱焚,就是恨商枝的力气都没有,她爬上马车,回到府中,文伯爷连忙问道:“商姑娘请来了吗?”
李氏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她与娴儿有过节,铁了心肠,不愿意出手救人。”
文伯爷脸色铁青,“黄毛小儿,以为有一些本事,就能够目中无人?我就不信,这偌大的京城,只有她能够治好!”
李氏哽咽道:“没有用,京城里有名望的郎中,我都已经请过来,全都连药剂也不开直接走了。除非……除非国师愿意出手相救,娴儿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一听到国师二字,文伯爷沉默下来。
国师不是谁都请得起,你请他不一定会答应。答应了,你不一定给得起他出的条件。
谁都知道想要找国师救命,就得做好付出一定代价的准备。
文娴毕竟是一个女儿,谁知道国师会出什么样的条件?
“先去看一看。”文伯爷转身去文娴的屋子。
还未走近,就听见文娴尖叫道:“叫我娘回来!商枝那个贱人,她就是故意整我!谁都吃了防瘴毒的药,偏我没吃,她明知林子里有瘴毒,也不提醒我,让我将药吃下去!她就是在记恨我,想让我求她,看我出丑!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救!快去!将我娘叫回来!”
“嘭”地一声,屋子里重物坠地。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跑出来,见到李氏,连忙说道:“夫人,小姐不愿让商枝治病。”
李氏颔首,让她退下,迈进屋子里,迎面一个枕头砸过来,李氏抓住枕头,看着文娴满脸愤怒,双目含恨的模样,将枕头放在床上。
文娴抓住李氏的手,“娘,你让商枝滚,我不会让这贱人治!”
一边说着,一边往被子里缩,很不希望让商枝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李氏抬手抚摸着文娴散乱的长发,满目疼惜道:“她没来,不肯给你治病。”
“这个贱人太不识抬举!我让她治,也是看得起她!如果不是她,我哪会变成这副模样?”文娴脸色骤变,陡然阴沉下来,只有她不许商枝治,哪里轮到商枝拒绝的份儿?文娴切齿道:“娘,你进宫,让贵妃娘娘命令那贱人给我治病!”
“娴儿,你当真要让她治?”李氏有点琢磨不透文娴,方才歇斯底里的怒喊着不给商枝治,如今却让文贵妃以权压人,逼着商枝给她治,“娘担心贵妃下命令她不会诚心给你治病,不尽心如何能治好?你若有个意外,娘该怎么办?让娘好好想一想,实在不行,便让国师给你治病。”
“娘……”文娴扑进李氏怀中哭。
她很难受,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
那么多的人没事,就她一个人病得要死了!
她才十五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她不想去死!
文娴怨恨商枝的冷血无情。
商枝从一开始,不打算将那防瘴毒的药给她吃吧?
只是她顺商枝的意,将药给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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