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拿着帕子给文娴擦眼泪,“你不用担心,你是娘的心头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娘都要治好你!”
文娴抱紧李氏的腰,滚烫的眼泪洇湿李氏的衣裳。
李氏怜爱地揉着文娴的后脑勺,心里的想法愈发的坚定。
文娴身体弱,哭累了,在李氏怀中睡过去,将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李氏示意文伯爷出去说话。
“老爷,娴儿是我捧在心口长大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国师的条件,越不过一个权财,只要不祸及性命,我都想要请他给娴儿治病。”李氏劝慰着文伯爷,“娴儿才十五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老爷忍心她变成一堆白骨吗?”
文伯爷叹息,“我这就进宫去。”
李氏见文伯爷松口答应,提着的心落回原处。
文伯爷立即乘坐马车去国师府。
门仆请他入内,安排在倒座房等着。
不一会儿,净月过来接待,“文伯爷,国师在为皇上炼制丹丸,您有何事?”
文伯爷直言道:“小女身染热瘴毒,请国师出手相救。”
“伯爷应该知道国师府的规矩,但凡国师出手,需要答应国师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如今暂不会提,待得用的那一日,即便是倾尽伯府富贵,也需要完成国师的要求。”净月从袖中掏出一张契书递给文伯爷,“伯爷若是觉得没有问题,便在左下方签下您的名字。”
文伯爷听到倾尽伯府富贵也要达成时,心下不由得迟疑。
净月笑道:“伯爷不必担心,净月只是做个假设罢了。”
文伯爷提着笔,迟迟落不下去。
净月很有耐心,并不出声催促,只是提醒文伯爷,“国师还有一个规矩,伯爷若是一刻钟内,未拿定主意,国师不会再答应出手相救。”
文伯爷捏着笔杆的手发白,最后,一咬牙,签下姓名,按下手印。
净月将契书收起来,对文伯爷道:“伯爷稍候片刻。”转身去后院,一眼看见躺在摇椅里的楼夙。
楼夙今日穿着墨色宽袖长袍,宽大的袖摆与袍摆银线绣着层叠繁复的遍地缠枝莲纹。细细一看,又仿佛是一种神秘的符文。
净月心里嘀咕,这一身装扮,不如平日里穿的白袍像神棍。
“主子,文伯爷签下契书。”
楼夙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净月看着阖眼假寐的楼夙,恭敬地将契书放在他掌中。
楼夙屈指叩击桌面。
净月看着桌面上一枚黑棋压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的是如何救治的方法与汤药。
楼夙展开契书看一眼,将手边的木盒打开,里面已经装着五六张相同的契书,放进去合上盖子。
净月只看一眼,立即收回视线,转身去倒座房,将宣纸递给文伯爷,“将这张纸交给太医院的人,请他们按照上面的方法救文小姐。”
文伯爷低声道:“为我感谢国师。”
“不必言谢,伯爷是等价交换。”净月招来下人,将文伯爷送出去。
文伯爷站在日光下,看着宣纸上写着挑草子法与附子汤几个字,蓦地惊醒过来,净月的话如一道雷劈在耳边。等价交换,他日文伯府便要付出与文娴性命同等的代价!
寒冬的天气,文伯爷后背渗出冷汗。
可他即便想反悔,也没有余地。
他重重一叹,去找太医为文娴救治。
——
商枝与薛慎之、龚星辰去看铺面。
位置还算好,周围住的大多是三品以下六品以上的官员,若是在这个地方开药膳馆与美肤馆,倒是受这些官家夫人、小姐欢迎。
商枝很满意这个地段,进屋看着一堵墙隔开的屋子,空间足够大,并不算小,前后屋在墙壁上各开一扇门,两间屋子是相通的。后院的面积也大,摆着晒药用的木架子,还有晾晒长巾与手巾的竹竿。
商枝嘴角上翘,笑眯眯地看向薛慎之,这些细节,不用她吩咐,他便已经叫人做好。
薛慎之觉察到商枝的视线,朝她走过来,“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商枝眼底带笑,清脆地说道:“薛大哥出手,便无我用武之地了!”
薛慎之骤然听她叫‘薛大哥’,耳朵动了动,低头看她仰头望着他,双颊娇艳,笑靥灿烂,光华灼目。
他抬手,指尖在她颊边浅浅的梨涡轻蹭一下,捻动着指腹道:“需要改进的地方,回去后你画出来,到时候请人来装饰。铺面年后才能开起来,还有一段时间。”
“好。”商枝抠一抠被他蹭的发痒的脸颊。
龚星辰袖着手转一圈,啧一声,“这铺面找得好,不过这个位置的铺面按理说很走俏,你咋将这个铺面拿下的?”
“自有办法。”薛慎之卖个关子。
龚星辰‘嘁’一声,“藏藏掖掖,非君子所为啊!”
薛慎之淡淡地睨他一眼,“你想找什么样的铺面?我给你找。”
龚星辰觉得薛慎之很上道,难怪让他的傻妹儿对他死心塌地的。拍几拍薛慎之的肩膀,胳膊搭在他的肩头,嘿嘿笑道:“一间有地窖的宅子,地窖要足够大,能囤积一万石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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