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将她拢进怀中,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你别担心,我不会分心。”
商枝点了点头。
薛慎之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取下衣裳给她穿好,一起洗漱后,两个人吃完早饭,薛慎之出门去书院。
商枝将他送出门,折身回屋子里,床铺上换下来的衣裳与襁褓全都不见了,她脸色一变,去澡堂里,就看见沈秋将一堆衣服泡进木桶里。
“别动!”商枝走过来,翻出襁褓,已经被水浸泡透,往下不断滴着水。
沈秋看着襁褓就知道闯祸了,她解释道:“小姐,你换下的衣裳都在床铺上,襁褓夹带在里面,我没有注意看。”
商枝摆了摆手,“你别放在心上,不是多大的事情。我的衣裳你不用洗,我的事情不习惯别人做,你放着等会我自己来洗。”拧干襁褓的水,商枝将襁褓晾晒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忽而,她的手一顿,看着襁褓素色内衬,洇出墨黑色。
商枝连忙将襁褓收进屋子里,她拿着剪刀,顺着缝合口拆开,就看见里面夹带着一块锦帕,上面写着生辰八字,父母姓名。
商枝看着母亲朱静婉,父亲李玉珩几个字,心绪复杂难言。视线落在生辰八字上,与薛慎之如今的生辰相差半个多月。
叩叩!
门板被敲响,商枝来不及反应,院门自己开了。
宅子小,院子不大,商枝没有关屋门,正对着院门,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嘉郡王妃看见手里的东西,想藏起来也来不及。
何况商枝也不打算藏,她参加嘉郡王妃的寿宴,见到她脆弱而又悲恸的一面,仿若是一副空荡的躯壳,是仇恨支撑着她活下去。她不忍心叫一个渴盼着亲缘的迟暮老人,生活在无望的悲绝之中,在仇恨中度过晚年。
沉香搀扶着嘉郡王妃进来,一进屋子,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襁褓。这是她看着雅雅一针一线绣制出来,如何也错认不了。
嘉郡王妃手指颤抖,她拢起襁褓,泪水从她浑浊的眼底流淌而下,那般的悲绝。
商枝喉口被哽住,她嗓音沙哑地说道:“您来这里,是听到一些风声,慎之有可能是您的外孙。”她将湿透地锦帕递给嘉郡王妃,“这是宁雅县主留下来的东西,缝制在襁褓的夹层里。”
嘉郡王妃一眼认出是宁雅的字迹,她紧紧地将这方手帕攥进掌心,“我不会认错,他就是雅雅的孩子,我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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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绫子也写着好饿,上架后,没有特地减肥,饮食正常,居然瘦了七八斤,哈哈哈~比我踩单车还要有效。这是熬夜减的肥,还是应证那句动脑子能够消耗脂肪?~o(=∩ω∩=)m笔芯,么么~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会试!
嘉郡王妃从悲惋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止住了哭声,内心深处只有一片激动与喜悦。
虽然至今不知宁雅的下落,但是她留下一息血脉。
她地内心得到一丝慰藉。
“慎之他……”
“慎之去国子监念书,要晚上才回来。”商枝煮两碗茶出来,放在嘉郡王妃面前,“您先喝一杯茶,祛寒。”
嘉郡王妃觉察到手指通红僵硬,在小辈面前失态,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抚弄着鬓角的银发。捧着一碗红枣姜茶,冰冷地掌心一片暖意,浅浅饮几口,温暖地热流漫向四肢百骸,体内地寒气被驱散。
商枝看着嘉郡王妃死寂般的眼睛里,焕发出光亮,那是对生活有期盼。那一张宛如佩戴上面具的面容,在这一刻被卸掉,淡淡地哀愁被喜色覆盖,眉眼间地温婉,十分平易近人。
“郡王妃,我知道您盼望着亲人回到身边。慎之手边有襁褓与宁雅县主留下的手书,但是他究竟是不是,还需要请人亲口询问薛伯父,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年那个时间点,许氏的确怀有身孕,这是做不得假,薛伯父也是请稳婆摔断的腿。如果慎之真的是您的外孙,就是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商枝认真地给嘉郡王妃分析,也是做一下预防,万一若不是,也有一个心理准备。
嘉郡王妃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去杏花村询问薛定云,如果慎之是雅雅的孩子,他们对慎之十分苛待,却也有几年养育之恩,如果不是他们,慎之说不定……总之,会感激他们。”
商枝颔首,嘉郡王妃性子温良,方才会将朱淳视若己出,只可惜朱淳并不感念恩情。
朱淳生母一事,怨不得嘉郡王妃,更与宁雅无关,他是以怨报德。
“若是慎之真的是宁雅县主的孩子,我有一事请求郡王妃体谅。您想要认亲,等科举之后再认亲。他十年寒窗苦读,我不希望因为这一重身份,让他在仕途上出现岔子。当然,您会说以如今郡王府的地位,他不必辛苦科举也能蒙荫。慎之有他的骄傲和抱负,我想他更愿意用自己的努力站在他想要的位置。”商枝想到嘉郡王府的恩怨,她自私的不想要薛慎之认亲,去趟浑水。但是他心底是渴盼着亲情,嘉郡王妃对亲情的期盼,也让她于心不忍,不能因为一己私心,让他们血脉分离。
那是薛慎之的人生,她不能过分的去干涉。她能够去做的,只有支持与陪伴!
嘉郡王妃默然,良久,她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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