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无心赏景,心情有些焦灼,等候着香凝那边的消息。
片刻,香琴过来回禀道:“殿下,商枝对香凝下手,香凝被月慈姑姑带去仁寿宫。”
宝翎唇角绽出一抹笑意,忍不住动手了吗?
商枝并非愚蠢的人,仁寿宫的情形与其他宫殿不同,除了正殿有伺候的宫婢与内侍,除非用膳的时辰,殿内的人基本不会出来走动。商枝虽然不常入宫,却也来过几回,敏感如她,一定会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商枝的性子并不是能忍的,相反睚眦必报,她如果猜出自己吩咐香凝去的动机,一定会先下手为强。
殊不知,周遭没有其他内侍与宫婢走动,元晋帝却布下暗卫保护仁寿宫。
商枝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除此之外,那一本小册子里,她还放了好东西。如果商枝将小册子拿走,便斩除了心腹大患!
宝翎心情很好的拉拽着一株桃枝,看着枝头千娇百媚的姿态半绽地花蕾,尖利地指甲一划,花蕾离枝坠地。
“真可惜啊,再多留一些天儿,就能开绽了呢!”宝翎拍了拍手,语气里并没有半点惋惜。
香琴却觉得心头漫上一层寒意,香凝与她一起跟在宝翎公主身边伺候,香凝比她更得宝翎公主看重,如今为引商枝上钩,说舍弃便舍弃。
宝翎斜眼看向香琴,仿佛洞穿她的心思,“本宫会尽力保住香凝,她若命薄,本宫不会亏待她的家人。你好好办事,效忠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奴婢誓死效忠殿下。”香琴急急忙忙跪在地上。
“行了。你去盯着仁寿宫的消息,一旦有异,就快点回禀本宫。”宝翎拢紧身上的狐皮坎肩,转身进内殿。
香琴去往仁寿宫。
——
重叠宫殿交错间,有一处夹缝死角,商枝藏在里面,她看着月慈姑姑吩咐人将香凝抬走。
她长长喘出一口气,往后面的墙壁靠去,脖子冰凉,她背脊瞬间僵直。
一把锋利地匕首抵在右边脖子上,商枝右手指微动,纸包还未打开,手腕一紧,被人扣住,商枝迅速抬起左手,一根银针扎在身后之人握着匕首的手臂。
那人匕首一收,‘叮’地一声,银针扎在匕首上。
商枝也顺势转身,看清身后的人,他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泠泠冷光,看不清他细长凤目里的情绪。只见他垂眸看着匕首,冷冷地弯起唇角,“还不错。”
呵呵呵,商枝冷笑。
他若是真动杀机,早抹她脖子了,哪还给她脱身的机会?
商枝伸手,“粥钱带来了吗?”
楼夙袖摆一挥,一物飞射而来,商枝下意识握住,看着手里通体漆黑的匕首,刀鞘上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也就这颗宝石值钱了。
“你怎么找来这里?”商枝记得自己让刘通告诉他,她在宝华殿等。当时还不确定他会来,但是一国国师,被人追着问粥钱挺没面子,他会派人来,未料到他竟亲自来了。
楼夙面无表情地看着商枝,嘴角透着冷嘲,“商枝,你自以为敏慧,反算计宝翎构陷她。你可知这仁寿宫,早有人将你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等你走出宫殿,你就已经身首异处。”
商枝怔愣住,看着一滴血落在地上,抬头看去,便见净月扛着一个人闪身离开。
商枝握紧拳头,心底发寒。
“我……”太天真了,只看见表面,却忘了深宫之内,哪有她以为的如此简单?
若是戒备如此疏松,宫里的主子,岂不是很容易被遇刺?
商枝为自己的草率,惊出一身冷汗。
楼夙站在逼仄的位置,很不舒适,眉宇间愈发的冷沉,“你知道宝翎为何针对你?”
商枝蹙紧眉心,她与宝翎并无过节,若是说有,那也是因为秦府给她那一碗罗宋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过节。
“我让她腹胀出丑,她才想报复我。”
楼夙见她心里都清楚,便没有怎么为难她,递给她一封信。
商枝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信,拆开看里面的内容,唇瓣抿成一线。
信中只有简短一句话,宝翎与文氏联手。
她霍然看向楼夙,“为什么帮我?”
楼夙直视她,缓缓地说道:“你想我帮你?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商枝瞪圆了眼睛,他自己主动帮忙,这会索要报酬?
“文伯府,你要的什么代价?”商枝记得文娴是找他治的。
“文伯府。”
商枝:“……”
他要的代价太高,商枝付不起报酬!
她看着手里的信纸,心里大约有底,“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
楼夙注视着她清澈的眸子,倔强中透着坚定。
他沉默一会,抬步往外走。
商枝连忙跟在他身后,只见楼夙脚步一顿,商枝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入鼻,她捂着鼻子,猛地往后退几步,正要开口,却被楼夙提着按在墙壁上,余光瞥见月慈姑姑带着宝翎往仁寿宫去。
商枝捂着被蹭痛的脸,恶狠狠瞪着他。如果可以,她想把楼夙摁在墙壁上,摩擦一下,看他脸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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