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顾冕成为众之矢的。
富绅原来享受美人喂酒,听到薛慎之的话,一口酒喷出来,剧烈咳嗽几声,看向顾冕的目光活似要吃人。
“接下来要辛苦范大人。”薛慎之指着顾玉莲,“你去伺候范大人。”
顾玉莲满面惊惶,看着范大人富态的身躯,年纪能做她的爹,心中十分抗拒。
身为顾家的女儿,婚事便是用来换取利益。她自小就明白,在二堂姐入京时,更是深有所触。昨日大伯娘来找娘,要将她送给钦差的时候,她当时脑袋嗡嗡发响,可在得知钦差是今科状元时,一颗芳心便有所萌动。
薛慎之状元之名,闻名遐迩,轰动大周国。概因他连中三元,还研制出水车,改善水利,入朝不过短短几个月,便连升两级。她在书斋见过薛慎之的画像,风度翩翩,宛如神邸。只是这样的传奇之人,存在幻想之中,这一生未必能够得见。
而大伯要将她赠给薛慎之,她心中即娇羞又期待。
她悄悄在屏风后窥视,他的风姿更胜画像百倍。容色清隽秀美,柔亮乌黑的墨发,唇角噙着清浅柔和的笑意,散漫地端着酒杯,微微低着头在倾听襄王不耐的抱怨,从容温和。
他仿佛觉察到有人在注视他,抬眸望来,那一双眼睛淡然高雅,宛如高山流水,高旷之气仿佛能够洗涤人心一切的杂质,那般的令人沉溺其中。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闺中等待被送出去,她心中茫然惶惑,不知她会送给谁,是名士公子,还是为人继室,可却未曾想会有这么大的惊喜给她。
少女一颗懵懂的芳心,总是轻易的为少年才俊而倾倒。
她也不例外。
可是当他吩咐她去服侍别的男人,顾玉莲伤心难过,望着他冷若寒潭的眼眸,神色冷峻不可攀附,与之前的温柔容色截然不同,让人知道他并不好靠近。
“薛大人,我、我并不是那种女子,我是良家女子,待字闺中。”顾玉莲强忍着心中的涩意。
薛慎之漫声道:“是我对良家女子有误解吗?”
“哈哈哈。”襄王大笑几声,一手搭在薛慎之的肩头,“慎之,是你的魅力太大,让良家女子,甘愿放浪的成为烟花女子。”
极具羞辱的话,让顾玉莲泪水扑籁籁落下来,不堪受辱,捂着脸跑出去。
襄王眼底含着笑,扫向顾冕,却让他心底遏制不住的漫上寒意。
他答应商枝,将薛慎之全须全尾带回去,可不代表要给他多捎一条尾巴。商枝到时候就不止是剁了薛慎之这新长的尾巴,只怕连他也给一并剁了。那个凶悍的女人!
襄王瞥一眼顾茉儿,慵懒地说道:“你们尽管将闺女往薛大人跟前送,别怪本王不告诉你们,薛大人家有猛虎,专吃人的那种。”
“哪里哪里,薛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我等岂会坏人姻缘?”那些富绅还懊恼顾冕奸诈,将侄女儿捎来送给薛慎之,到时候握着薛慎之的把柄,他就不能顺利清查土地。
如今心思被挑开了往外说,他们当然是否认。
“没有就好,本王是怜香惜玉,不忍心红颜早逝。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就此散了,回去将地契收整收整。”襄王将杯子一扔,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爷。”顾茉儿连忙跟上襄王。
襄王将受伤的手举到顾茉儿面前,“本王有心无力,难消美人恩。”从袖子里摸一摸,摸出一张银票折叠,轻佻的插在顾茉儿胸口,“去陪范大人。”
顾茉儿还想要纠缠襄王,便听他玩世不恭的对范县令道:“范弼,你代本王受了顾冕的好意,明日与本王说道个中滋味。”
范县令头皮发紧,襄王这是让他收了顾茉儿!
他看向顾冕。
顾冕头都是大的,顾家也就剩下这两个女儿,都便宜范弼,他可是捞不着半点好!
襄王虽然看着落拓不羁,实则并不是好相与的人。
顾冕给范县令递个眼色,先假意答应,再将人送回顾家便是。
襄王指着随行内侍,“你去服侍范大人,天亮后再回来。”
顾冕傻眼了。
范县令也懵了。
谁也想不到襄王会有这种操作。
襄王心中冷哼,女子自个轻贱自个,他又何必怜惜?
跟了范弼,也算解决一桩麻烦。
顾冕的心可不小!
襄王与薛慎之走出酒楼,坐上马车,襄王斜睨着薛慎之,“你这一招不错,先拿富绅开刀,只要将他们给清算,百姓那边存在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之后便是官宦了。”
他们也强撑不了多久!
首要将富绅这一块臭骨头给啃下来。
薛慎之眉心紧皱,只觉得顾冕的态度很奇怪,他侧头问襄王,“一个很疼爱女儿的父亲,在女儿死后,短时间内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
“你在问本王?”
薛慎之不语。
“本王女人都没有,如何体会得到一个做父亲的心情?”襄王撩平袍摆,靠在软枕上,“你指的是顾冕?”随即冷嗤一声,“一个将女儿当做攀炎附势的玩物,能够疼爱到哪里去?”
薛慎之蹙眉,顾莺莺被处死,顾家即便再无仁义,也该去收尸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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