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凌道:“请了,还在路上。”
钟院使闻言点头,他给秦景骁号脉,脉象已经渐渐趋向微弱,情况不太好。
按照匕首的深度,钟院使猜想这是伤到器脏。器脏在腹部内,无法止血清理伤口,那是要感染或者流血而亡。这种情况,他还是束手无策。
只不过,商枝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在她发话之前,钟院使不敢妄下定论,免得亲属恐慌。
“等商枝来了,听她如何说。”钟院使道:“我先给他将匕首拔出来,先止血。”
钟院使这一番话,却是让秦景凌与魏宁姿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钟院使也很棘手。
若是商枝再没有法子……
魏宁姿连忙打住,不敢再往下想。
“有劳您了。”魏宁姿哑声道。
钟院使动作麻利的拔出匕首,按压住伤口止血,之后再清理干净伤口消毒,命药童取来商枝研制的刀伤药敷在伤口上,却无法止住血。
就在众人心焦不已的时候,商枝疾步而来。
她微微喘着气,“二舅呢?”
蒋氏连忙领着商枝进屋,“在床上躺着,钟院使在处理伤口。”
商枝点头,她快步进屋,钟院使正好拿着棉布按压伤口。
“什么情况?”商枝一边问钟院使,一边给秦景骁号脉,然后掀开他的眼帘,又掰开他紧闭的嘴,掌握他目前的情况,再检查伤口。匕首已经拔掉,伤口鲜血无法止住,她判断出只怕是肝破裂,而且创伤较大,这种情况,需要立即手术。
商枝脸色微微发白,除了林玉儿痦子动刀之外,她一直不敢开腔手术。因为各种突发情况,她无法保证。在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她不敢轻易动手。
任何的手术都是有风险,大局要在她的掌控之中才行。
环境,药物,都是一个问题。
可是秦景骁的处境,却是不能等的。
必须要开腔。
若是不能修补损伤肝组织,或者是切除坏死的组织,留在体内会无法止血与控制感染。
秦景凌表情凝重,他将商枝的神情尽收眼底,问道:“不行吗?”
商枝闭了闭眼,面色发白道:“我没有把握。”
秦景凌紧紧地攥着拳头,良久,他抬手,掌心拍在商枝的肩头,“枝枝,大舅相信你,尽力而为。若是实在……”最后的几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钟院使对商枝说道:“商丫头,你二舅如今的情况,很凶险。伤着器脏,若是不能将器脏止血,将他救过来,他也只能等死。你只是没有把握而已,还有一线生机。你如果都不去尝试,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商枝深吸一口气,她望着面色青白,了无生气的秦景骁,紧紧收拢手指,最后咬紧牙关,“我试一试。”
话音一落,商枝身上的气场陡然转变,她冷静的吩咐钟院使帮她准备麻醉药一类手术需要的药物,然后让将屋子消毒,给秦景骁清创,止血,然后让钟院使将手术刀还有铜制引流管消毒。
铜制引流管,是商枝按照历史上的形态找铁匠造出来。
长约十厘米左右,粗约零点三厘米,中空,一端平而光滑,一端呈斜尖式,在斜尖下方两侧各有一个孔,做引导脓液与积血用的。
商枝止血之后,让屋子里的人全部散去,留下一个钟院使在旁边协助帮忙。
消毒工作做完之后,商枝拿着手术刀在右上腹经腹直肌切口,快速清除腔内积血及血块的同时,探明肝脏损伤情况。若是大量流血,需要绑住肝门。
时间缓缓地流逝,秦府的人,全都等候在院子里。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来。
魏宁姿雕塑般站在门口,她静静地盯着紧闭的门,一动也不动。
蒋氏心里也焦急不已,她站在魏宁姿的身边,看着魏宁姿毫无反应的模样,也不敢打搅她,虽然大家都很心焦,她却是最难熬的那一个。只怕是紧绷着那一根弦,才会让自己挺下来,就怕卸下那一口气,她整个人都会倒下去。
秦景凌目光紧紧盯着门,面容冷峻,浑身的气息冷冽冻人。
秦老将军远远地站着,神色苍老,背脊佝偻。薛慎之站在他旁边,守着秦老将军。
秦铭与秦麟面部紧绷,表情严峻,在看见强自撑着的魏宁姿时,秦铭道:“魏姨,我爹不会有事,枝枝医术高绝,我们要相信她,不会让我爹出事。”
秦麟道:“是啊,枝枝表妹很厉害,我爹这点伤,难不倒她。她可是连那种绝症都能够研制出药来!”
魏宁姿自动将声音隔绝,她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眼中只有那一扇门,等着这一扇门打开,给她带来惊喜。
“商丫头,他心跳停止了!”
屋子里传来钟院使惊慌的声音。
魏宁姿几乎冲到门口,就要将门推开。
蒋氏眼疾手快,紧紧的拉住她,“弟妹,这个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进去打扰了枝枝。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可怎么办?”
魏宁姿指甲紧紧掐进掌心,她知道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可当听见秦景骁心脏停止跳动,她只觉得脑袋全都空了,无法去思考,只想要冲进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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