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姿心口泛着撕裂般的痛,目光呆滞的望着门板,“大嫂……”随着一开腔,泪水哗哗地往下落。
蒋氏揽着她的肩膀,让魏宁姿靠在她身上,“弟妹,二弟吉人自有天相,娘在上面保佑他,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蒋氏心有感触,当初听闻秦景凌出事,她可不是觉得天崩地裂一般?幸好秦景凌并未受伤,而是故意放出消息,装作身受重伤,迷惑敌人,将内鬼揪出来!
魏宁姿靠在蒋氏温暖的肩膀上,再也忍受不住,趴伏在她的肩头,紧紧抱着她,失声痛哭,宣泄心里积压的痛楚与苦闷。
商枝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滑落,她沉着冷静,外面的一切仿佛都干扰不了她,眼底只剩下床上的秦景骁。
她有条不絮,一个接一个指令下达,教钟院使如何急救。
汗水滑落眼睛里,刺得商枝的眼睛发痛,她不敢眨眼睛。
太阳西落,暮色四方,天空暗下来,星月缀在夜空中,银色的光芒洒落在院子里,格外的凄冷。
魏宁姿眼睛红肿,嘴唇干裂,目光干涩空洞的望着紧闭的门,心里的防线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渐渐的崩塌。
之前还能相互安慰着。
如今,蒋氏心里也开始没底。
难道商枝这一回,真的将人救不回来了?
屋子里除了下午的时候,钟院使一声心脏停止跳动外,再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来。
蒋氏看向秦景凌,他面容冷酷,一双凌厉的黑眸里,也显露出紧张。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佛号,祈求着菩萨显灵,能够让秦景骁渡过这一劫。
吱呀——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魏宁姿疾步走去,方才一抬脚,腿一软,直接往地上栽去。
蒋氏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弟妹,你小心。”
魏宁姿却是顾不上,“大嫂,你扶我过去,我站得久了,双腿又僵又麻,走不动。”
“你别急,大嫂扶你过去。”蒋氏与婢女搀扶着魏宁姿走到门口。
钟院使站在门边,对他们说道:“救治很成功。”
魏宁姿一口气松下来,她扶着门框,方才没有倒下去。
“商丫头说还需要观察,若是一天一夜没有出现其他的病症,那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如今,仍旧是没有脱离危险。”钟院使听商枝的意思是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流血过多,才会如此严重,否则手术过程中,基本上不会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
不一会儿,商枝从里面走出来,“二舅母,你进去看看二舅,不能停留很久,一会就出来。”
然后给魏宁姿消毒,让她进去。
商枝从屋子里走出来,薛慎之看着她脸色煞白,将手中的温水递给她。
商枝眼前一黑,累晕过去。
秦景骁这一边,是让钟院使守着,商枝似乎预料到她的体力与精神力透支,会支撑不下去,术后的护理,全都交代清楚,钟院使便也得心应手。
魏宁姿不能进去陪护过夜,她就一直坐在偏厅里,让人抱着一床被褥,她就着长榻守着秦景骁睡一晚。
虽然,她睡不着,但是能够感受到秦景骁的存在,她的心是安定的。
商枝就住在秦家,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当即爬起来,惊醒身侧的薛慎之。
“你再睡一会,我去看看二舅。”商枝将薛慎之按倒在床上,从床尾绕下去,匆忙洗漱。
薛慎之在她昏厥过去的时候,被她给吓住了,哪里放心得下,让她一个人过去?
立刻起床与商枝一同赶过去。
钟院使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商枝连忙问道:“钟院使,我二舅昨晚情况如何?”
“情况很稳定,没有出现高热,也没有其他症状。”钟院使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看着商枝的目光,竟是透着崇敬,“小丫头,越是深入了解你的医术,越是让我震撼,只觉得通身医术是白学了,若是能学到你身上的本领,不知多少因此而亡的人,能够被救治活。你若是不藏私,这一项神技,当真可以开个私塾,公开授课,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
商枝何尝没有想过?但是这个时代,缺乏最精密,最先进的器械,她空有一身本事,而无处施展。
只能做简单的手术,更为复杂一些的,根本施展不开。
就例如秦老夫人的心疾,她也只能做到缓解她的痛苦。
不能给他做心脏搭桥手术,更不能给她换心。
“若是能学到一些皮毛,也能够让许许多多像秦二将军的人,幸免于难。”钟院使生出感概。
商枝醍醐灌顶:是啊,她只教一些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普通外科手术,也是极大的成功。
至少,能够救治不少的性命。
这样一想,商枝便又充满了斗志,“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若是要开私塾授课,便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她不但需要将现代上学时的教科书,制成简易版的出来,还有各种繁琐的模型。
而单单只是教科书,她要默写出来,还要反复不断的去阅览,推敲,她所写下来的东西,有没有纰漏,单单只是这一项,便要耗费几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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