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将先帝的嘴堵上。”禁卫军统领从站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回头,很识时务,认下襄王是新的统治者。
“嗯。大殿收拾干净。”楼夙吩咐道。
“是。”
这时,襄王从内殿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楼夙,询问道:“今日宫中的事情,只怕瞒不住一些人。”
“朝代更替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你何必担忧?”楼夙淡淡瞥一眼内殿,“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一步,至于你能不能坐稳这皇位,还需要看你自己的实力。”
襄王头皮发麻,今日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几场硬仗要打。
“本王立即宣裴首辅与大学士、诸位尚书入宫。”
楼夙自然管不着,襄王这一边,还有秦景凌坐镇,仇怨了断,他也该出宫。
脚步一转,朝后宫而去。
楼夙只慢了商枝等人一步,进入九娘子的寝宫,就看见九娘子将匕首往腹部胸口扎去。
他瞳孔一紧,广袖微动,一物凌厉的飞射而出,击打在九娘子的手腕上,她吃痛的松手,匕首落在床上。他挥出一掌,强劲的掌风拍打在赛罕的后背上,赛罕潜意识回身反击,被楼夙袖风挥打在墙壁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他面色凛然,裹挟着凛冽寒气,到九娘子的身旁,握着她布满鲜血的双手,确定毫发无损之后。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面色苍白,清澈纯净的眸子里,布满惶恐与绝望,拢在他掌心里的手指在细细颤抖,他不由握紧了几分。
“无事了。”楼夙清润的嗓音,透着沙哑。
九娘子听到熟悉的嗓音,眸子动了动,看到近在咫尺的楼夙,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扑进楼夙的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呜咽道:“师父……”
楼夙:“……”
九娘子心里害怕极了,那一刻,她被华敏逼到极致,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也也果真那么做了,等冷静下来,心里被恐慌充斥,恍然无措。
直至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手指,一声蕴含着关切的安抚,让她在黑暗中找到依托,不管不顾,扑了过去,紧紧的拽着,仿佛拽着她的一线生机。
楼夙浑身一僵,九娘子身子在轻颤,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楼夙看向商枝,让她给九娘子扎一针。
她的神经紧绷着,惊吓过度,濒临着崩溃,若是不让她安睡,放松一下,只怕会性情大变,甚至患上癔症。
商枝心领神会,拿出一套银针,在九娘子头顶上的穴位扎几针。
九娘子昏睡过去。
商枝看着她雪白的脸上,血迹斑斑,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九娘子拔刀刺进华敏的腹部中,要将华敏杀了,对她来说不知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华敏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会逼得一向与世无争的九娘子,对她动了杀心!
商枝看向华敏,便见苏景年在给华敏腹部上倒止血药。
“……”商枝走过去,看着失去过多,气息奄奄的华敏,“三哥,你在做什么?”
不该是杀了华敏吗?
为何还要救她?
苏景年嘴唇一勾,阴戾地说道:“救活她。”
商枝抿了抿唇。
苏景年阴冷的目光落在华敏的身上,宛如看着一个死人,“她杀了颜儿,就这般让她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
“云暮。”
云暮瞬息出现在大殿里。
“将她弄去湖心亭,当着何氏的面,将她剥皮揎草。”苏景年眼中充满狠唳之气,“在皮剥下来之前她若死了,你便吞金谢罪!”
华敏公主瞳孔一紧,她拼命的挣扎,想要逃跑。
什么叫剥皮揎草?一般是在将人杀害之后,皮剥下来,在里面填充稻草,弄成人形。
可苏景年这疯子,他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剥皮!
她伤重,又失血过多,如何逃得脱?
被云暮扛着飞快的出宫。
商枝还在震惊之中,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唇瓣颤抖道:“你……你说什么?三哥,华敏是对三嫂动了杀机?你们及时发现,将三嫂救下来了,对不对?”
苏景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匕首锋刃割破掌心,鲜血成线滴坠,他也毫无所觉。
“我也希望发现及时。”嗓音暗哑干涩,仿佛从咽喉深处挤出一句话,听在人的耳中,仿佛心里泡了黄连般发苦。
商枝看着浑身透着浓烈悲伤的苏景年,他眼眸宛如一潭死水,那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绝,让她头晕目眩。
薛慎之及时扶住商枝,“你没事吧?”
商枝站立不住的靠在薛慎之的怀中,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一个哭着对她说,苏景年不要她的女子,愿意尝试着去改变的女子,一夕间,不在了。
“我去看一看三嫂。”商枝冰凉的手掌,握着薛慎之的手臂,“你带我去见见三嫂!”
薛慎之低声道:“好。”
他扶着双腿发软的商枝走了几步,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宫外而去。
商枝到平阳候府,府中是一片素白,原本苏元靖出殡,府中要挂红,因为文曲颜走了的缘故,未曾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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