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余家的人,坑害我余有财断了命根子,那就得赔一根。今日的事情给你们的教训,让你们记住我余有财可不是好糊弄的!”余有财咬着牙说,“一报还一报,你们出卖寡媳给人糟蹋,现在自己落到这个下场,自作自受。”
余有财将命根子看得比命还重,他早就想再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奈何家里娘们不争气。
眼下儿子还没影儿,传递香火的根子给丢了。
这本就是丁氏几人给他做的局,下的套,余有财怎么不恨?他招惹不起苏景年和顾芸娘,将满肚子的火气全都泄在丁氏几人身上。
他也不怕丁氏去官衙上告,这等丑事捅出来,他们一家子就没脸留在梨花村。
余洪川听到前因后果,额头上青筋暴突,抓着锄头就要找余有财去拼命。
丁氏扑过去,抱住余洪川的腿,“老头子,你斗不过他的!你去就是给他送命!这个家已经快毁了,你再倒下,叫我咋活啊!”
余洪川紧紧抓着锄头,“我去告官!”
“别去!”丁氏心里慌乱,连忙阻止余洪川。
余秀兰还没有嫁人,丢了清白,闹出来,她这辈子就完了!
余青林断了命根子,不再是男人,媳妇也跟人糟蹋了。
他们如何承受得住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得死死捂着,烂在肚子里。
余洪川气怒攻心,一脚踹开丁氏,“不是你贪得无厌,整日里想着磋磨老二家的,咋会有今日的下场!报应!这都是报应!”
他将锄头一丢,佝偻着背进屋。
丁氏被踹倒在地上,后脑勺磕碰在石头上,眼冒金星。看着余洪川不管这件事,进屋去了。她趴在地上痛哭,觉得活不下去了!
曹氏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顾芸娘的屋子,没有想到这个贱人这么狠!下手这么毒辣,断了余有财的命根!
既然是她害得余有财,为何顾芸娘没事,遭难的是他们?
曹氏恨得几乎咬断一口牙,她双手发颤的抱紧自己,心里无比庆幸,余青林断了命根子,不然她就会被休掉送回曹家,等待她的就是一条死路。
比起余秀兰与余青林,曹氏似乎也没有那么悲惨。
她已经成亲生子,而余秀兰还是黄花大闺女,嫁过去洞房花烛,她咋瞒过去?
曹氏心底升起扭曲的快感,如果不是余秀兰惦记着苏景年,要除掉顾芸娘这个隐患,他们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她心里怨余秀兰,可更恨顾芸娘。
曹氏没有管这一院子的人,进屋烧水去洗澡。
就当被狗给啃了。
从始至终,曹氏都不认为她也有错在先。
余秀兰浑浑噩噩,之前发生的一切,对她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醒过来,全都是假的。
可她知道这不是梦,她真的被那些下贱的奴才给玷污了。
她还咋去嫁人啊?
余秀兰万念俱灰,恨不得一根绳子吊死。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行尸走肉般进屋,找出麻绳挂在房梁上,脖子套进去的一刹那,她没有去死的勇气。
扑在床上,失声痛哭。
顾芸娘将事情听去七七八八,心里暗暗吃惊,余有财倒是个心狠的。
虽然败坏女子清白,最不厚道。
余秀兰与曹氏又何尝不是要糟蹋她的清白呢?
可不就是一报还一报?
顾芸娘将余有财的动机,想得更深一层。对丁氏他们的手段,有泄恨报复的成分,也有向苏景年在示好,希望他不再追究,事情就此作罢了。
余多味动了动,就要睁开眼睛。
顾芸娘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着余多味睡过去。
心里暗暗想着:希望丁氏她们能够吃了这次教训,不再动歪心思,再想着害她。
但是,可能吗?
——
天光大亮,顾芸娘醒过来,就看见余多味不知何时醒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顾芸娘捏了捏余多味的鼻子,“咋不叫醒娘?”
“想让娘多睡一会。”余多味手指轻轻点着顾芸娘眼睑下的青影。
顾芸娘挠了挠眼皮子,昨夜听了大半夜的墙角,没有睡好。
“娘要给贵人做早饭,下回记得喊醒我。”
顾芸娘翻身起来,抓起外衣穿好,给余多味穿戴整齐,一大一小去厨房里洗漱。
今日起晚了,顾芸娘家里也来不及收拾,匆匆忙忙要去苏府。
一出门,就瞧见丁氏提着一桶脏衣服去河边洗,两人碰个正着,丁氏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恨不得扑上来,将顾芸娘生吞活剥了!
这样一想,丁氏丢下木桶,气势汹汹往顾芸娘这边走过来。
顾芸娘脸上带笑,“娘,宝音说和你过,她的东西我已经搬到你家去了。”
这个贱人!
这个该死的贱人!
丁氏眼睛通红。
面露凶光,就要上手收拾顾芸娘。
院门被推开,一道妇人的嗓音传来。
“芸娘,娘听说你不肯养宝音,要将她给赶出去?”
紧接着,一个容貌三四十岁的妇人进来,身材微微发福,模样与顾芸娘有六七分相似。
身上穿得十分干净整洁,缃色的细棉布长裙,头上戴着包金簪子,手腕套着玉镯子,牵着余宝音站在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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