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尴尬蔓延,荆星河缓缓地抬起头,眸子倒映出门外女人的样子。
瞳孔一缩,瞬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了毛,惊了恐,脸色煞白。
对望了零点零五秒,荆星河条件反射似的弯下腰鞠躬,心里自动跳出来‘上课,起立’。她连人带声音都哆哆嗦嗦地,冲着秦宛:“老……老师好。”
第60章 家访的恐惧
#060
稀薄的云层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随着徐徐微风的吹拂缓慢地移动着,远瞧着,像软绵绵的棉花糖,它们似雪一般白,在经过金灿灿的朝阳的渲染后,又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新衣镀上了其他色彩。
冬日十点多的海城,就是这样的。
特别是在雨过天晴后,层层污垢早已被冲刷到下水道中,周遭的一切明亮到似乎也直接焕然一新了。
非常突然,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局面。
秦宛呆立在门口,眼神闪了闪,难得一见地有些发懵,她就这样怔怔然地望着门内九十度鞠躬的女孩儿。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眼前的女孩她是认识的。
是14级的学生,今年刚毕业。
教过的学生那么多,春去冬来,一届又一届的来来往往,神奇的是,她对这女孩儿的印象最深。
大一大二必修的现代汉语课,有个白白净净特别爱笑乖巧的名叫荆星河的女生,是她秦宛的课代表。
“………”
不夸张的说,荆星河这小姑娘是她秦宛非常喜欢甚至有一点点引以为傲的学生。
在荆星河上自己的课的两年时间里,秦宛逢人就说这小女生不错,不吝称赞。
隐隐约约地好像也对偶尔来学校看她的裴燃说过,母子俩在校园操场散步时,她远远地指过一回。
那时候秦宛说:“看到没,那个,我汉语言四班的课代表,如果她想考研,我希望考到我这边。”
虽然提了几回,但都没有说名字。
裴燃每次听到的,只有“课代表”。
后来,不知道裴燃和荆星河有过什么交集,秦宛再次在裴燃跟前说起荆星河时,裴燃无奈地眯了眯眼,表情看起来有些耐人寻味,须臾,呼出一口气,才面无表情地,“妈,你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
平淡的语气中,总感觉咬牙切齿的。
而后,裴燃轻轻地“嗤”了一声,听着有些不屑,微微眯起的变得有些狭长的眼睛里悄悄装了点儿嘲讽。
秦宛几乎立马断定,这并不认识的两个人,肯定因为某件小事,闹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新仇。
而正因为是陌生人,再相逢依旧是毫无交集的陌路,那些谈不上很大的恩怨,到最后肯定也是用对待陌生人的处理方式:过后就彻底忘了。
只是现在……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于他儿子睡了她最喜欢的课代表,还是该震惊于她最喜欢的课代表睡了她儿子。
为人师表,不该把问题纠结于此,但……
总是不受控制地在想,他俩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当初也没啥迹象,也真的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啊。
秦宛慢悠悠地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穿着她儿子裴燃衬衫,且还没穿整齐的荆星河。
打量探究的视线自上而下,再自下而上。
细长白皙的脖颈处有几处红印,小腿肚那块儿……
及时收回眼,非礼勿视,过程中,也渐渐从懵逼震惊中回过神来,秦宛抿紧唇,又拢了拢眉,潜意识里咻一下地就给自己儿子打下了“禽兽”的标签。
她向来是帮理不帮亲的。
门外的冷空气似利箭般咻咻咻地穿进来。
直接把荆星河射成了战栗不停的筛子,荆星河也是一脸懵,她悄咪咪地抬眼,悄咪咪地去瞄很久未见的大学老师,无端的,生出了一点惨遭家访的悲怆来。
等等,家访?
理智渐渐回笼,荆星河反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大学老师怎么会来她男朋友家?
她连忙侧了侧身,让出过道。
弯腰从鞋柜里取下拖鞋,放到秦宛脚边。
她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老师,你怎么会来这儿?”
秦宛带上门,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裴燃的踪影后,才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向荆星河,私底下,她不会像上课时那般威严,她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地和蔼可亲,扬了下眉,也不拐弯抹角地去开玩笑,只笑眯眯地道,“因为,你男朋友裴燃是我儿子呀。”
话音一落。
荆星河:“…………………………”
平心而论,裴燃长得并不像秦宛,仔细瞧,也真的拎不出一块相似的地方,而相反,他长得特别像裴启岩,以至于初见裴启岩时,荆星河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并猜到裴燃和裴启岩的父子关系。
劲爆消息传到耳朵里,被吓得直接后退了一小步。
如果说刚刚心底还是被老师突击家访的恐惧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遭遇的是家访结束后,发现老师居然是她暗戳戳藏起来的男朋友的妈妈!
这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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