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刻,她心里怕得要死。
他该不会是打算停战片刻之后,接着继续煎鱼吧?
难不成,莲生提议的方式对他的毒有效,所以,他真的打算从善如流地采yīn补阳?!
果然,她才想到那方面,便就听见萧胤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也将话题转到了那方面。“蓦蓦,这采yīn补阳之术,一夜可成不了。”一抹深沉的笑意自他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促狭。他轻轻咳了一声,沉沉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魅惑,可是却直直击中了她的如意算盘:“别以为趁着朕去上早朝,你便可以逃之夭夭。”
没想到就这么被看穿了,蓦嫣有点尴尬,却也不好反驳。 “那要多久?”她本能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只是寻思着那采yīn补阳之术是否真的有效,是否真的可以像莲生说的那般,缓解他身上的长寿阎王之毒。
“至少百日方可。”他低笑着,缓缓俯下身子,灼热的唇封住她,吞没她接下来的所有言语。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软热湿润,直吻得她脑中一片空白。亲吻过后,他抵靠在她娇喘吁吁的唇边不无戏谑地开口,声音仍旧是那般温柔,可是却带着异乎寻常的促狭:“所以,我们还有很多个晚上可以试试你说的那些,比如,在桌案上,椅子上,浴桶里,马背上……”说到这里,他像是带着几分刻意,qiáng调着言语中的“浴桶”二字,像是意有所指。
“我、我、我,我那都是开玩笑的。”蓦嫣在他促狭的言语中懊恼得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难怪他也不急着让人来清理一下这一片láng藉的chuáng榻,原来,他是打算要和她在浴桶里……
见到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萧胤笑得越发的温柔。“朕没打算和你开玩笑。”他径自起身,下一瞬,却是亲自端来了朱泓梁送进来的那东西:“不过,在那之前,你须得先喝掉这碗汤。”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蓦嫣有点错愕。虽然她已经不止一次喝他端给她的药,从没有询问过药的效用,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在这么特殊的qíng境之下,这碗药的背后似乎还潜藏着什么。
大约是有着特别的预感,突然想到那怎么也没有可能的可能xing,她觉得有点无法抑制的冷,就连开口说话也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这是什么汤?”
“百日缠绵,你难免会受孕。”萧胤仍旧是笑得那般温柔,笑声颇有云淡风清的意味,可那语焉不详却暗示甚为明显的言辞之下,分量是不可思议的沉重,就连眉眼间也染上了不动声色的肃然,似乎是容不得她拒绝:“蓦蓦,你该要习惯才好,以后,这汤药,你每一日都得要喝的。”
“这是避孕药!?”那一刻,意识到那最没可能成真的可能xing成了真,蓦嫣的思绪突然被被一抹一闪而逝的恍惚所惊扰,心口像是突兀地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令她几乎不能顺畅地呼吸了。
萧胤并无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无疑是已将她的猜测全数默认了。
看了看那深爱的眉眼温柔的男人,又看了看那碗黑漆漆如同shòu腹一般的汤药,蓦嫣闭上眼,胸臆里满是酸楚。“我能不喝么?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再睁开眼时,她僵硬了片刻,睫毛盛着细密低迷的微光,垂下,复又抬起,声音轻得如同有些喘不过气来,几乎是语带哀求:“我真的很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
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那么,有一个你的孩子,也算是无憾了。
她得要承认,她的确很贪心,有了抽象的回忆做纪念,还想要点实质的纪念品。
这个纪念品,她愿意用任何的代价去jiāo换。
听到她如此的卑微的言语和哀求,他愣了一下,眼里像是明灭着什么qíng绪,瞬间便一闪而过。“不用了。”尔后,他收敛了么错愕的全部残余,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极慢极慢地开口,唇fèng里挤出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揪扯着她的心肺:“朕从没打算要孩子,就算那孩子是你生的!”
听到他如此不留qíng面的拒绝,冷漠如同冰一般的眼神,那令人无法接受的惊诧像一记闷雷,当头炸开,震慑得她原本就紊乱的思绪若数根绷紧的弦,不过轻轻一拨,便于瞬间齐齐地全断了。
“我不喝!”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迅速从chuáng榻上爬起来,也不管自己如今赤身露体,微弱地在唇边扬起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死死地盯着他和他手里的那碗药,眼眸里的光芒像是穷途末路的困shòu,要同他做最后的殊死争斗:“有本事,你就亲手把这药灌我喝下去!”
他眯起眼,深幽的黑眸紧紧瞅着她,眼神凌厉得像是一把利刃,几乎将她穿透。对于这预料之中的抵触和决绝,他端着那碗药,久久不说话,既不作回应,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像是正在等待着什么。
“好一个放肆的昭和郡主,竟然敢公然在养心殿狐媚陛下,破坏老祖宗定下的进御规矩!”须臾之后,一个冷冽得故作威严的女人声音在门口响起。她明显带着难以掩饰的嫉妒和醋意,那要切齿带着恨意的语调,像是与蓦嫣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如此妄自尊大,你究竟将陛下置于何地!?”
蓦嫣一时还能沉浸在与萧胤的争执中,听到这言语,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待得她终于醒悟过来,看清门口那恨意拳拳的身影真正她的表姐,萧胤的中宫皇后殷赛雪时,顿时哑口无言,全然不知如何反驳。
“皇后,你逾矩了。”看着殷赛雪那怒气冲冲近乎扭曲的面容,萧胤面无表qíng地放下手里的那碗药,索xing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事不关己一般冷眼旁观着:“莫要忘了,这里是养心殿。”
一听他这带着三分刻意的提醒,又看到蓦嫣身上那深浅不一的青紫吻痕,殷赛雪更是嫉火中烧,恨意难消。“臣妾记得陛下当日曾经下过谕令,不允任何妃嫔进入养心殿,违者定斩不饶。可她——”她跨入屋内,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萧胤当日的谕令,尔后,冷笑一声转而望着chuáng榻上的蓦嫣:“君无戏言,陛下可千万不要出尔反尔,平白乱了章法!”
殷赛雪口中所谓的“进御规矩”,是大汉开国帝王所定下的,除了皇后有资格与皇帝同寝至天明,其他的妃嫔在进御完毕之后,都是不能在皇帝龙chuáng上逗留的,更何况,这龙chuáng指的是乾清宫的chuáng,而非这养心殿的chuáng。然而,更严重的是,养心殿乃是商议国事之所,素来是不允女子进入的,而萧胤早前更是曾经谕令,就连皇后妃嫔也不允许随意来养心殿觐见。
如今,蓦嫣悄悄潜入养心殿,与萧胤一整夜颠鸾倒凤,不仅在进御之后未曾立刻离去,反而还公然放肆到与皇帝争执,再加上,蓦嫣的身份不是妃嫔,而是当朝郡主,所以,蓦嫣此刻的身份和模样,真是尴尬得紧,可谓是背腹受敌,处境堪忧!
好半晌也没有得到萧胤的答复,殷赛雪也明显觉察了这有意的偏袒,更是将那恨意给深入了一层。“陛下护着昭和郡主,自是因着陛下宽厚仁慈,与她兄妹qíng深。可是,养心殿乃是陛下召见群臣商议朝政之所,怎能由得她在此随心所yù?”她凝起眉眼来,面色很是难看,可却还能一字一顿地发着狠:“臣妾身为中宫,有权为陛下教训这魅惑君王的女人!今日,就由臣妾代劳,为陛下好好地提点她一番,以示小惩大诫吧。”
接着,在萧胤的默然中,她竟然大喝一声:“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打!”
门外进来了几个内侍,抬着一条长凳,脸色虽然是怯怯地,可是见到萧胤一脸的视若无睹,也不曾呵斥,便也就大着胆子,抓住chuáng榻上赤身露体毫无反抗能力的蓦嫣,按倒在那长凳上,便照着她的后腰,狠狠地一板子接着一板子地打了下去!
这一招是专生用来惩戒进御后触怒了龙颜的妃嫔的,那板子打得甚有学问,不伤皮不伤骨,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功效。
那厚实的板子打在后腰上,闷闷的声响,却带来了无法言喻的疼痛。蓦嫣的身体曝露在空气中,被两个内侍给按牢了,连挣扎也没办法,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双腿之间一片濡湿,片刻之后,似乎是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徐徐地流下,一路蜿蜒而下,灼伤了那冷得像冰一般的肌肤。
那白浊中混合着殷红血丝的液体,是她的处子鲜血,还有,他的jīng 液。
蓦嫣用尽力气昂起头,想要看到他脸上的表qíng,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神色平静,漠然地看着她,那种漠然,像是一点也不在乎,所以视而不见。那种漠然,如此自然,似乎他天生就应该是这般模样。
他的神色令蓦嫣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疼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而面上还得维持着坚qiáng,可眼底却已是掠过了一丝哀凉。
就算成了他的女人,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一句无心的话语,却像是第六感的应验一般,神乎其神。别说改变,她其实,从来都不懂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爱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可以温柔到何种程度,可以无qíng到何种程度,甚至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么巴巴地倒贴着痴恋着死缠烂得着,却不知,他根本从不稀罕。
她的狸猫吗?
或许,他从来就不是她的。
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痛意,甚至连呼吸中都是苦涩的味道,ròu体上明明痛得撕心裂肺,明明痛得想要尖叫,想要嚎骂,一如那一夜在北亲王府受刑,可是,这一刻,她叫不出来,也骂不出来,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弥漫着哽住了喉咙,心底像有什么坚硬锋利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刨着,由浅坑慢慢汇集为深渊,直至把她的心似乎也给刨穿了。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死死咬着牙,qiáng忍着疼痛和不断施加在身上的板子,感觉那打板子的人像是打得亢奋了,有恃无恐了,力道似乎是越来越狠,越来越重,她仍是不肯求饶,不肯哀叫,甚至不肯呻吟。
“住手!”
好半晌之后,就在那闷闷的打板子声响成为了一支带着习惯的旋律之后,终于被一声包含威严的呵斥惊断了。
板子停了,突然空缺的感觉细胞似乎无法适应这一瞬的空白,竟然开始无极限一般qiáng化着先前的痛楚。蓦嫣已经痛得冷汗如雨了,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睁开昏花的眼,她看了看那呵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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