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撒娇!居然还在撒娇!这五大三粗的身板子竟然是一腔子的奴颜媚骨?有手有脚还想当小白脸叫我养着了?这可还行!
“哎呀呀,你就原谅我吧!你那么温柔贤惠,那么善解人意,那么那么好。反正你最后都会原谅我的,还不如早点原谅我呢!”
反正最后都会原谅所以干脆早点原谅?那你迟早是要死的干脆也早点死掉好了!狗日的他妈什么道理!
“不许骂脏话!马小胖,我告诉你,就前两年冬天,夜里你在屋子里烧炭火,睡着了,是我帮你开的窗!还有那次,你在超市买完东西出来下雨了,是我叫那个保安送伞给你的!你那串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耳环,是我帮你找出来放在抽屉里的!还有你上楼顶那次……”
“弹棉花的戴乌纱,你硬装什么有功(弓)之臣。”我嘀咕道。
“你说什么?”他忽闪忽闪眨着他那迷人的大眼睛。
我妥协道:“我说,你可以留下。”
“我就知道我家胖儿!”他欢欣鼓舞,张开双臂把我抱住,纱裙划过我的皮肤,我冷不丁打出一个寒颤。
我这样做,真的好么?
像是草上的露水瓦上霜,我有那么慌不择路,迫切地想要一个来历不明的陪伴么?
他忽然又扑到我的身上来,冲我撒娇,“胖儿……早韭晚菘,你给那粥里,搁点儿菜呗。”
“你还有脸提要求?”我不动声色地撇开他。
“不就是加点小菜菜嘛,算什么要求啊。”
“匆冗不暇草书,家贫不办素食。”我苦不堪言,长叹一口气,“唉……我这一贫如洗的人生啊,迟早得叫你搞死。”
“瞎说什么死不死的!菜养容颜饭养命,我这是为了你的生命在着想。”
“为我的生命着想?我可一口饭还没吃着呢!你就瞎扯吧!嘴上越是扯得天花乱坠,做出的事儿越是入目不堪。”
我起身去做饭,懒得跟他周旋。
事到如今,我只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就当养条狗吧,爱吃的狗,通常也不会太坏,没那时间害人。
见我虽然骂骂咧咧却还是起身去了厨房,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裙裾飞扬。
“停!”我赶忙冲出来叫住他,“我可以去做饭,但你得先把衣服换了。”
“嗯!”
我从卧室的衣服堆里,翻出来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和一件灰色的卫衣,看不出脏不脏。
他背过身去,开始脱上衣。
真不枉费他那健硕的肉体。
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身材高瘦的男人穿连帽卫衣,脊背的弧度随着动作幅度的变换而若隐若现,你哪怕闭眼想象,都会觉得可爱。
要是做成抱枕就更好了,蜷在沙发上身肢柔软,舒服到想想就能高/潮。
“你的潮点太低了。”
我正遐想万千,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他却不说,只是冲我笑。
意识到该回避了,我便退出门去,刚把门带上,他忽然从里面拉住了门把手。
“那我里面穿什么?我可不想穿你的,太小了,勒得慌,我不喜欢。”
天呐!所以他原来里面啥都没穿么?
“想入非非咯,你个小骚包!”他颔首一笑,不胜娇羞。
我给他这一笑搞得心神俱乱。
我成什么了?
薄情郎君么?
“你,你裙子都穿了,凭什么嫌弃我!”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胖儿,我说过了,我的肉身是你的赠礼,你要是想看,别说里面,我外面都可以不穿。”
他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裙子,我赶紧转过身去,“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现在就去!我给你买两条!两条!”
我抓起桌上的小荷包,忙慌就要出门,刚到门口,我猛地立住了。
我这是怎么了?
我是一个足不出户的独居人,一个能打字就不说话,能点单就不出家的人。出门去帮一个陌生男人买内裤,我怎么会如此断然说这样的话?
我现在居然还跟他共处一室!
他刚吃光了我的饭!
还正穿着我的衣服!
我是疯了!
“就知道你不敢去。”他得意洋洋地从我手中抽掉我的荷包,然后开门,美滋滋地出去了。
我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我得好好捋一捋。
哎,不对,他刚是不是拿走了我的钱包?
他要是给我稀里糊涂花光了,我还活不活了!
孔夫子丢书,我是失策失策太失策了!
抓起围巾和帽子,我决然拉开房门,一只右脚迈出的瞬间,我灵敏地听见隔壁邻居有了动静,像是也要出门。
我“蹭”地一声钻回了屋,掩好门,躲在门后,屏气凝神半蹲着,待他们先行离开。
大概过了五分钟,外面彻底没声儿了,我再重开一道门缝,探视了一圈,确认的确没人了,才又追了出去。
“哇!心理建设做好啦?”
他忽然从楼道的垃圾桶后面蹿了出来,吓我一跳。
“胆小鬼。”他朝我努努嘴。
我从他手里把荷包抢过来握在自己手上,这才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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