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烟烟微微抬头,表情有些漠然,“香云是谁?”
他爹审问府里的人,她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府里一团乱,可不得好好管教管教么?
“小姐,不是吧?”小陶放下筷子,一脸夸张的震惊,“你连奶娘也忘了?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还奶过你一段日子呢!”
师烟烟听了此话,差点把嘴里的粥给呛出来!
在现代,她连亲娘的奶水都没喝过,在这儿,还有个莫名其妙的什么奶娘?
仔细从记忆里搜搜捡捡,总算是想起这么个人来。
可是,她与那个香云,好像并不算亲厚吧!
幼时虽吃过她几天奶,可是自从搬到了这影烟阁,香云就彻底不见了啊……
不然,这影烟阁何以这么冷清?
她以为香云早就出府了,没想到如今还在?
“小姐,我们去看看吧!”
小陶也无心早膳了,待师烟烟不紧不慢地喝完粥,她连拉带扯赶着往世安阁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府里的下人在议论,将军审讯一个无足轻重的奴婢,可不是头一回么?
但世安阁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若不是有师烟烟在,小陶也是只能想,不能看。
两人一入院门,两列侍卫笔直站着,目不斜视,倒像是军营里的士兵,而非守卫。
院子干净整洁,毫无花哨装饰,只右边空旷处摆了个铁架子,架子上放着各式武器,正是将军练功的地方。
师烟烟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片段,就是在这里,她小时候曾数次见师夜白练剑,那些剑法一遍遍刻在脑海,竟然挥之不去,一招一式都很清晰。
师烟烟有些疑惑,前身半点武功也不会,却为何能将每套剑法都记得这么清晰?
昨日大殿之上,她逼不得已舞一曲剑,招式全出自前身记忆,她之前已有疑虑,此时更甚。
正当沉思之际,耳边传来师夜白的唤声。
“烟儿,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透着欣喜,显然没想到师烟烟会来找他。
他本还打算,在审讯之后,再去影烟阁瞧瞧她的。
“来看热闹!”师烟烟毫不避讳地脱口而出,一点也没打算哄哄她老爹。
师夜白朗声一笑,拉着她坐下,“你这孩子——”
真是越来越像自己,性子直得都不带转弯。
师烟烟这一坐,直接坐在了师夜白的身侧。
有人立即发出一声轻哼。
师烟烟寻声望去,原来是她的好庶妹,师玥儿。
还有她的亲娘,婷兰,都坐在偏位。
师玥儿那声轻哼,分明是嫉妒和不满,看着师烟烟的视线,也有些愤懑。
都是他的女儿,凭什么差这么多!
她已然忘了,自己的庶出身份,而师烟烟,是正儿八经将军夫人生下的嫡小姐。
将军数月不在府,府里的下人叫她一声大小姐,她就当真了!
师烟烟懒得管她的小心思,也没觉得现在坐得多么舒服,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撑着小脑袋,望着跪在底下的那个妇人,肮脏瘦弱的样子,与记忆里那个丰满的奶娘,还是有些差距的!
师夜白正了神色,恢复师烟烟来之前的威严表情,声如洪钟,气贯长虹。
“香云,大小姐近十年的月银,是不是你冒领的!”
不说跪着的香云,就是旁的侍卫,听了这声也有些战栗。
起了怒意的将军大人,话语间不自觉地透着内力。
师烟烟正坐他身旁,自然感受得最清晰。
她不觉得特别难受,她只羡慕,内力真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
香云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不肯答话。
一旁候着的张管家,立刻给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人上前,将她扭在地上,死死按着她,直贴在地面,半点不能动弹。
灰白的脸颊,和凹凸不平的地面相撞,压得她实在是疼,胳膊被扭得变了形,她忍不住哀嚎出声,“禀,禀将军,确实是奴婢领的,奴婢该死,该死!”
按着她的人这才松手,暗地人骂她不识相,将军亲审,她还想着脱罪还是怎么?
“大胆!你不仅冒领烟儿的月银,还敢一犯再犯!那些银子呢?”
师夜白怒拍扶手,气得全身肌肉都鼓了起来,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让人不敢逼视他的威严。
香云哭哭啼啼,眼泪合着那一脸的土灰,实在不忍直视。
“将军,那些银子,奴婢实在是交不出来了,都给我那死鬼相公赌输了——”
从听到那些月银是被她冒领之后,师烟烟就对她刮目相看,这胆子,真是不一般,还作案时间长达十年,绝非一般人可为!
吞了这么些钱,怎么也该是个小富婆了!最后落得现在这骨瘦如柴的凄惨地步,也真是奇哉怪哉!
“放肆,私吞了大小姐的银子,如今一句交不出,就想了事?”张全呸了一声,忍不住对她啧啧直叹。
师夜白表情不善,如野兽一般盯得她,香云缩在那儿,感觉全身好似扎了上百个窟窿,血都要流尽……
“既如此,只能将你们一同送交官府了!”
贪了这些年的月银,怎么也有几百两!官府判的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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