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骂我有病,一下子就把电话给我撩了。
没办法,陈心很喜欢李海里,就属跟海里的感情好,每天都要打个电话聊天,我也不知道我老婆跟袁石风老婆有什么好聊的,她们聊着聊着就哈哈大笑,我总觉得阴森森的。
我问袁石风:“你说,你老婆跟我老婆每天都在聊什么啊?”
袁石风想了想:“海里今天告诉我,你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唱《好汉歌》。”
我一怔,不由说:“今天陈心也笑得前仰后翻地告诉我,说你喜欢边看书边摸海里的小腿。”
袁石风:“……”
我去!我说着俩女人每天晚上聊天聊什么能笑成这样呢!全是在交换情报啊!
袁石风:“不能再让她们再聊下去了。”
我深表赞同!日子慢慢都会好起来的。我喜欢我现在的日子,也喜欢过去的日子,我是无神论者,觉得一大男人信佛信耶稣是特别娘炮的事情,我谁也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我信每天睁开眼时一翻身,胳膊就碰到陈心的踏实感,信存款,信跟袁石风和海里坐在一起聊天时的轻松感,我连新闻都不信,我信陈心给我的吻,信袁石风跟我说,他现在一天看不到海里就会很落不下心的话。
陈心是中学的政治老师,读政治的女人不好追,念过政治嘛,心思都深的很,一般的女人已经猜不透了,她便越发显得阴晴不定了,我追了她三年,前一年,她把我当蓝颜,喝酒吃烤串跟我勾肩搭背,路上遇见她的学生,人家问:“老师,你男朋友啊?”
她踮起脚一胳膊搭住我的肩膀:“我哥们儿。”
我硬是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年,我无意中跟她提起了袁石风和海里,于是之后两年,我便是她的故事会,出去吃饭的话题永远离不开那两个人。点好菜,她就像个小学生似的,双手上下交叠放在桌上,睁大眼看着我:“诶,最近袁石风和海里怎么样了?”
我跟她讲,海里要去伦敦了。
她啊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可激动了:“不能让她走啊!”
我跟她讲,袁石风在伦敦碰见了海里,回来后从口袋里发现许多海里写给她的纸条。
她攥紧了拳头,扁起了嘴:海里是个好姑娘。
我跟她说,前两天袁石风喝酒了,打电话给海里父母,希望他们同意她和海里在一起,他们拒绝了。
她大骂:有病啊!
然后,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怎么能这样啊,明明两个人都喜欢对方,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啊……
那回哭得是伤心的,袁石风和海里的事儿我总共跟她讲了两年了,现在听到这里的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看着她说,陈心,别哭了。
她拿出纸巾擤鼻涕,她说,沈炎,你说人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么多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会因为双方家庭,经济,甚至过往的一些事儿而没能在一起呢,明明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儿啊,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与这么多人有关系的事儿呢?
我咬了咬牙,伸手上去,给她抹眼泪。
我想,我真是挺爱她的,我对谁都没正经,可偏偏对她就正经得一塌糊涂了。追她三年,我连她的脸都没碰一下,就怕让她觉得唐突,觉得我随便,这回是我第一次自说自话伸手上去,碰了她的脸,用拇指刮去她的眼泪。
我说,陈心,有好多感情都充满遗憾,都虎头蛇尾的,都言不由衷的,你跟我之间不缺任何阻碍,我喜欢你,就缺你一个真心了,你问问自己,你喜欢我不?
我说,我总叫你小傻瓜,你总骂我肉麻,可是,你问问自己,你喜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的话,那行,从此以后我就不叫你小傻瓜了,开始叫你傻逼。
她一愣,便是愣了许久。
我以为完蛋了,老子追一个人算是到尽头了,结果,她抹了抹眼泪,说,好,沈炎,我们在一起吧。
所以,我常常说,我跟陈心能在一起,还得归功于袁石风和海里。
我追了陈心三个年头啊,第三个年头我们在一起了,我常带陈心和袁石风去吃饭,她也乖的,跟袁石风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过问他和海里的事儿,就好像她从来不知道有海里这个人存在似的,跟袁石风客气地聊天,礼礼貌貌的。
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才跟我说,她觉得袁石风的模样比实际年龄要大,人稳,沉,她说她看着袁石风的时候就想哭。
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能水到渠成和一帆风顺的,所以,我那么珍惜和陈心在一起的日子。
我和陈心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袁石风的妈妈走了。
走得特别突然,特别让人触目惊心。
这事儿是有预兆的,出事儿前两个星期,袁石风让我帮他找个护工,照看袁娘,我奇怪,袁娘不是一直住在疗养院吗,疗养院不是有专业的护工,每天也有例行身体检查吗,怎么突然不住了。
袁石风整个人显得特别累,他说别人有一个家属来探望自己的亲人,袁娘把他认成了年轻时候的袁爸,抱着他就不肯撒手了,一直抱着,哭着问他为什么才来啊,别人都安慰不了,那家属一走,袁娘整个人又不行了,一夜一夜不睡的,就哭啊哭啊,袁石风说,得把她带回家,晚上,他守着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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