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尚工愣了愣神,看到荀真初始在马背上坐得稳,但马扬蹄后,她的身子一歪险些要摔下马背,但她硬是借着腰力平衡,几次的惊险之后,她方才渐渐地控制了马匹,这回骑得颇为稳当。
荀真幼时曾缠着兄长荀英学过马术,只因那时候父亲得到了一匹很漂亮的小白马,而她爱不释手,骑马是她仅学过的惟一粗鲁的事qíng,直到后来抄家,那匹小白马也不知道最后落到谁的手里?
只是现在心急如焚之下,儿时的记忆如cháo水一般涌上来,哥哥的声音如在耳边响,“一定要抓紧缰绳,别夹得太紧,不然马儿会不舒服,就不听你的使唤……”
眼里渐渐有泪水,她伸手抹去,让风儿chuīgān她的泪痕,祈祷着自己能好运赶得及向爱人通风报信,如果宇文泓不在里面,她才不在乎那老皇帝是死是活,巴不得他能早点死。
马匹疯狂快速地向前方驶去,一切都只仗着荀真昨天在宇文泓的马车上看的地图,很明确的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方向。
前方正有一群娘子军在狩猎,楚依依一箭she去正中一只兔子,着侍女赶紧去捡,而旁边与她jiāo好的娘子们都欢呼起兴,纷纷赞扬楚依依的好箭法。
楚依依只是嘴角一勾,正要说话,却见荀真骑着马冲向前来,脸色大异,她不是不说不会打猎的吗?怎么骑马闯进来了?
有娘子军也看到了,撇嘴道:“大王妃,那不是荀司制吗?原来她说不会打猎只是骗人的?现在不就巴巴地赶来,哼,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
“没错,我也看不惯,总在装淑女,就像那个顾清蔓一样。”有人嗤之以鼻。
楚依依却没有搭嘴,看到荀真骑着马冲过来,竟不怕死地一把拉住荀真的马缰绳,“荀司制,你怎么来了?”
荀真一看是楚依依,再看了看那群娘子军,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正有一群大型动物往围场深处而去,你们赶紧回去,别再往前去,不然会有危险……”
“别吓唬人好不好?这围场哪来的大型动物?”有人笑道。
顿时众人起哄。
但荀真此时却不想去管她们信或是不信,她已经仁至义尽地吩咐了,而她们若不信丢了小命在此那就怪不得她。
“你确定?”楚依依郑重地道。
“确定。”荀真也郑重地回应。
楚依依这时候脸色也凝重起来,朝那群娘子军吩咐,要她们赶紧回营地去,加qiáng那儿的守卫,那里应该安全,一群娘子军不太信,但看到楚依依那严肃不容反驳的神qíng,赶紧整队,准备后撤。
荀真见状,赶紧一催马鞭前行。
半晌,身后有人跟随,“我与你一道前去,我知道皇上他们在哪儿行猎。”楚依依道。
荀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多话,现在她的一颗心都在宇文泓的身上。
当荀真骑着马冲出一片树林之时,这是一个矮坡,她看到不远处那老虎等动物悄然从那断崖的方向靠近,而宇文泓等人忙着追一只全身白毛的狐狸却没有发觉。
“小心。”她大喊。
宇文泓听到她的声音,皱眉看向她,她怎么来了?
而此时那只熊瞎子却是慢慢地靠近了宇文泓,荀真的心紧揪,拼命地大声示警:“身后有熊……”
而此时,一只老虎却在糙丛里现身,一声咆哮扑向骑马狂奔的荀真。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伤重失忆
在荀真提醒之前,宇文泓早就听到身后的志的响,一个回身抽出宝剑迎向了一手向他划去的熊瞎子,而身边的侍卫们都冲上来保护他,他这才得以看向荀真的方向,这里那么危险,她怎么来得这么不凑巧?
只是一眼,他的心脏就险些停下来,“真儿……”他提着染血的剑准备冲过去,一只野láng窜上前去与他纠缠。“去死。”怒骂一声手中的宝剑一点qíng也没留。
而荀真得到了楚依依的帮助,在那头老虎扑上来的之际一跃而起,将荀真从马背上扑倒在地,两人滚起来,而荀真的后脑勺碰到地面上的石子,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
“老虎?”荀真看了眼楚依依身后,顾不上疼,手中持着的大刀架起挡住了老虎的大牙。
“我来。”楚依依一个旋身,飞腿踢向那头老虎,老虎在地上翻了个跟抖,然后又很快地站起来,红着一双眼看向楚依依,低低地咆哮着。
荀真看到宇文泓的身上已经挂彩了,心头紧揪,但现在不是儿女qíng长的时候,得想办法解决掉这群凶残的野shòu。而向在后有更多的动物一只只地窜过来,它们的目标似乎不是她们,而是围场深处的皇帝宇文泰。
宇文泓一步步接近荀真的方向,这群野shòu的xingqíng很bào躁,眼睛通红,看来很是不对劲?
“太子殿下,我们的she的弓箭似乎阻止不了它们,即使中了箭它们的动作依然很快,殿下,这可如何是好?”有侍卫急着道,已经有一部分的野shòu已经冲破他们的包围圈往皇帝那儿去了。
“死守住。”宇文泓咬牙道,看了眼父亲的方向,最后却是往荀真的方向靠去,不用再做抉择,他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荀真。
一只老虎的爪子扑过来,荀真快速地反应,但仍让那老虎爪子在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爪痕,只是一时间她感觉不到疼痛,而楚依依一面要护着她一面对抗前方的野shòu,浑身已是浴血了。
宇文泓赶到的时候,荀真险些被老虎吞吃入腹,而他的大手一伸,荀真会意地跃起,跳到他的怀里,如美人蛇般转了个方向,两腿圈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背上猛喘气,只要有他在,她就会觉得安心。
“大嫂,你也赶紧向这边靠近,不然会很危险的。”宇文泓朝楚依依喊道,荀真幸运地得到她的帮助,不然早就没命了,所以他的眼睛里满是感激之qíng。
楚依依点点头,手中的长剑配合宇文泓及其侍卫们,一步步后撤。“太子殿下,皇上那儿只怕更危险?”
宇文泓的脸沉下来,背着荀真与一众侍卫收紧一个包围圈,用众人的力量来抵抗这群穷凶极恶的野shòu,抓紧时间回防去救老皇帝。
荀真的心头一松,头上的疼痛更甚,但是她握刀的手却是不敢松。
一路上动物的尸体不少,而倒下的侍卫人数也不少,大批的禁卫军看到紧急信号都往这一方收缩,越靠近皇帝的方向,动物的咆哮声就越响,这让宇文泓等人的头皮发麻,可能老皇帝已经遇难了。
就在宇文泓赶去救宇文泰的时候,宇文泰早已经是面色铁青的被人包在中心守护着,而他却少有的保护着怀中的少年。
荀真定睛一看,居然是宇文淳,只是宇文淳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一只手垂下来,气弱游丝,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的难看,这不是宇文淳弄出来的吗?那他怎么是这样一副样子?此时她觉得自己迷惑了,到底莫华依是为谁做事?
宇文泓却没来得及分析父皇那边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专心应付眼前的野shòu才是,倒下的人渐渐增多,而野shòu的攻击却是在持续。
“这群野shòu不对劲,殿下,你看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受得伤越重反击的力度越qiáng,像是……被人cao纵了一样……”荀真疑惑道,她出身将门,起码这点知识是有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怎么看都不对劲?看来应该幕后不但有人在cao纵它们,还给它们喂了药,所以攻击力才会这么持久与凶残,太子,您听到空中有细微的声音没有?”楚依依道。
荀真一听楚依依的话,竖起耳朵听了听,果然风声中夹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声音,“嗯,我也听到了。”
宇文泓经她们的提醒,也凝神听了听,果然听到楚依依所说的声音,很是细微,若不仔细不会听到,那么这群野shòu是受到这些声音cao纵的?乐声能cao纵人心动物的本能,他也略知一二。
找到症qiáng所在,宇文泓放下荀真,朝侍卫中能将内力溶入音乐中的侍卫看去,好在跟随他的人当中有这么些个奇人异士,“尽量gān扰他的指挥。”
那人点点头,抽出腰间的笛子chuī了起来,没一会儿,那些动物的动作开始迟缓起来,而宇文泓在这个时候举令让神箭营的人出列,组成方阵朝一群大型动物she去,顿时万箭齐飞,颇为壮观。
而一大群失去人力控制的野shòu中了箭,身上流血纷纷倒在地上,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却是轻功轻点,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砍下去,将野shòu彻底的砍死,竟然配合无间。
皇帝宇文泰看到太子指挥得gān净利落,心头甚慰,再一看怀中这个因救他而昏迷的宇文淳,突然觉得自己百感jiāo集,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是不想原谅的,为了他那个包藏祸心的娘,他却与他誓死抵抗,一想起就恨得牙痒痒的。
但今天那惊险一幕与从天而降的他,替他挡下了突如其来的猛盖的攻击,那颗yù与儿子生分的心却是猛烈地跳动起来,尤其是他浑身是血地看着他,那张堪比日月的脸孔欣慰地笑着,“父皇……儿臣没有来迟……父皇……你怎么对……儿臣如此狠心……儿臣想念父皇……见到父皇一面……死亦不足惜……”
“皇上,先将七皇子放下,贫道带了上好的金创药,赶紧给他敷上。”明阳真人道。
宇文泰这时候才醒觉,听令地将宇文淳放平在地上明阳真人上药,好一会儿,宇文淳的血水停止流下,“怎样?七皇儿怎样?”
“回皇上,现在还不好说。”明阳真人道,“需赶紧回宫,只是灵狐跑掉了……”
“别管什么灵狐不灵狐?现在朕的儿子快要没命了……”宇文泰怒喝道,刚想吩咐太子,却见他仍在那儿指挥着人手抵抗野shòu,最后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旁的大儿子宇文渚,“渚儿,赶紧去查看一下禁卫军受伤的qíng况,然后将未受伤的人数清点出来,赶紧准备回宫……”
宇文渚原本想去看看他媳妇的状况如何的,但想到楚依依比他有能耐,故而做罢,现在听到父皇的吩咐,心中一喜,赶紧应声下去准备,这可是出头的好机会,不能让四弟与七弟将风头全占完了。
明阳真人的目光看向宇文泓,故做漫不经心地赞叹道:“真看不出来太子在东宫积聚了这么多的力量,而且能人异士不少,真让贫道不得不感叹。”
宇文泰原本不做他想的,但听到明阳真人的这句话,突然意识到太子的力量在增qiáng,那他这垂垂老矣的皇帝就在削弱,此消彼长,那还得了?他住在皇宫里还有安全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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