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看向太子的目光不再是欣赏,而是微微有些防备与厌恶,他还不想自己被人bī着退位,太子要当皇帝也得他死了之后才行,再一细看那群猛shòu都一一伏诛,他心中的猜疑更重,这些野shòu到底是何人弄出来的?
“贫道游走江湖的时候,听人说过用音功能御shòu,一直以为只是传说而已,今天见到太子身边的能人,方才知道不是虚言,而是确有其事,皇上,贫道今天大开眼界了,只是贫道也有几点疑问,现在太子能让人用音功使得动物动作迟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用音功控制它们闯进围场,意图趁机对皇上不轨?啊,贫道该掌嘴。”明阳真人最后却是懊恼地yù打自己的嘴巴,只是那双jīng明的眼睛却是暗暗地瞟向宇文泰。
只要老皇帝心中的猜疑加深,那太子能否保住这个位置也很难说,目光微微向后看,与那一双微微掀起的流光溢彩的眼眸对上,jiāo换了一个彼此皆知的眼神。
宇文泰听了明阳真人这一番话,手中的拳头紧握,那高大挺拔的儿子更能衬上他的脆弱苍老,这到底是不是太子故布悬疑的局?他心中的猜忌在无限地放大。
宇文泓正在一心对搞shòucháo,没有回头看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的保护下,目前才能得到安宁的父亲心中的想法是那样的龌龊不堪?
而荀真恰好在此时回头看到老皇帝冰冷的目光如箭一般地she在宇文泓的身上,她的心中突叫不好,再一细看明阳真人微勾的嘴角,这个什么国师不知在搬弄什么是非?
野shòu渐渐都被杀死了,而那个chuī着笛子的侍卫背部已经布满了汗水,可见需要消耗的内力有多大?没一会儿,那侍卫就脚一软跌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宇文泓将这一切jiāo由禁卫军统领去主持,旋身往宇文泰的方向而去,此事必须要给父皇一个jiāo代。“父皇……”
荀真与楚依依二人互相搀扶着跟在宇文泓的身后,还没走近老皇帝,就听到老皇帝大声地咆哮指责宇文泓,连一句话也没让他说完。
“……你身为太子,朕将安危jiāo到你的手上,这就是你对朕的安危负的责?若不是你七弟心系朕这条老命,宁愿抗旨也要到这围场来见朕这父皇,恰好救下朕,现在你还有父皇可叫?你是不是想将朕送到光陵去你才安心?这围场都是你一人负责防卫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不是你的责任那是谁的责任?……”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老皇帝那严厉的声音,而跪在地上的宇文泓却是一声不吭,任由老皇帝破口大骂,诬蔑猜疑的话层出不穷。
宇文泓知道在父皇这样的状态之下,再多的分辩也只会让他以为是狡辩,还不如什么也不说,等他的气消了之后再行辩解。
荀真看着爱人那隐忍的背部,心中的疼痛得厉害,不顾一切地跪在地上,打断了老皇帝的话,“皇上,奴婢看到的事实不是这样的,是有人故意放这群猛shòu进来的,太子殿下并不知qíng,奴婢无意中撞见,担忧皇上的安危才会快速骑马前来通风报信,让皇上与太子能早日做防备。”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断朕的话?”宇文泰正在怒火上升,一看是荀真,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不过她辩解的话让他心中对于宇文泓的猜忌减速少了不少。
“奴婢是人,皇上,正因为担忧皇上的安危才会冒险骑在马上,险些摔死马下,奴婢的忠心报国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嘉奖,还是受到皇上的指责,那今后还有谁对皇上尽中心职守?”荀真据理抗辩。
楚依依也赶紧跪下,“皇上,儿媳可以做证,正是在路上见到荀司制,儿媳等人才能幸免于难,正是忧心皇上的安危,儿媳一路与荀司制快马加鞭赶来,遇上太子后,方才被太子护着向皇上这边撤来。”楚依依道。
楚依依毕竟是自己的大儿媳妇,宇文泰在一众的儿媳妇中最为欣赏的是她,所以一听到cha嘴,脸上的怒火才渐渐收起来。
宇文泓这时候才道:“父皇指责的是,都是儿臣思虑不周才会引来这祸事,儿臣深深地自责反省,还请父皇责罚。”
宇文泰的气下了泰半,正要让宇文泓一众人起来,明阳真人却是一拱手道:“皇上,刚刚禁卫军有人报说抓到了私放野shòu进来的人。”
宇文泓的眉头突然跳了一下,明阳真人是七弟的朋友,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七弟,这次的事件不仅仅是七弟谋求父皇信任与回宫这么简单,莫不是想将祸水浇到他的身上?他因想明了这层原因,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荀真却是诧异地看着明阳真人,抓到莫华依了?现在她对于这件事越发觉得难以想明。
没一会儿,有人押了个瘦小的男人上来,他一跪下就喊饶命,明阳真人却是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大声喝道:“快说是何人指使你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
“没人指使,是小的贪玩……”那瘦小的男人嘴里这样说,目光却是瞟向宇文泓,这落在众人的眼中却是只觉得宇文泓就是那背后的罪魁祸首。
宇文泓气极,果然如他所想,七弟的目的果然是想祸水东引,“父皇,儿臣也很好奇这人是何人指使的?不如严加审问这男人,必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你……看着四哥做甚?四哥……又不是幕后真凶,父皇……儿臣曾听到有人密谋这件事,想要借此谋杀父皇……为此儿臣十分的担忧,所以才会……不顾皇命,消消地潜进围场想要暗中保护父皇……”微微醒来的宇文淳断断续续地道。
宇文泰一听到七儿子的声音,立刻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慈爱,“皇儿,莫要说那么多,朕明白你的心,不像某些人心怀不轨,想要置朕于死地。”
至于某些人是谁?在场的人竟听得分明。
宇文泓手中的拳头紧握,父皇这人好没有道理,但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朝虚弱不已的宇文淳看去,“七弟,既然你看到有人在密谋,为什么不前来通知为兄做好准备?”他尽量找出其中的破绽。
“四哥……我无意中听到后就赶来了……但也只来得及舍身救下父皇……”宇文淳道,这回他要看看四哥如何挽回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
“皇上,放野shòu进来的人不是这人,而是另有其人,这人是被人抓来顶替的,那扇铁门在西北角那一块,平日里极少人涉足……”荀真没想到这明阳真人还准备指鹿为马。
“那是何人?”宇文泰道。
“回皇上的话,是尚工局的莫掌珍,奴婢看到的就是她用钥匙打开了锁,所以才有野shòu从那块防守的死角处闯了进来,故而扰乱了皇上捉拿灵狐。”荀真道,不能再姑息莫华依。
宇文泰一听这话,看了眼瘦小的男人,再看了看坦dàngdàng的荀真,一时间不知道该信何人的话,恰巧此时宇文渚来禀报说是一切都办妥了,即时可以回归营地动身回宫。
宇文泰这时候才道:“回去后将那那什么莫掌珍抓起来严加审问,回宫。”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次禁卫军暂归大皇儿统领,责太子坐在马车内,不得朕的旨意不准其随意走动。”
宇文泓捏紧拳头应是,而宇文渚却是笑逐颜开地大声道:“父皇英明。”
楚依依看了眼太子难看的表qíng,“太子殿下,皇上只是一时没弄清而已,弄明白了就会明白太子的一片真心……”
“楚依依,你跟他说那么多做甚?”宇文渚不满地看着妻子,这妻子就喜欢手指拗外不拗内,从没将他这个夫婿看在眼里。
楚依依看了眼那个不jīng明的丈夫,恨不得扭紧他的耳朵,太子始终是太子,他现在如此嚣张,难保他日太子不会记恨他,这个呆子到底知不知道?
宇文泓却是伸手将荀真扶起来,朝楚依依道:“大嫂不用担心孤会瞎想,还是先随大哥离去重要,父皇的安危现在托在大哥的肩上,大哥可不要掉以轻心。”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宇文渚微昂头道,现在谁是老大?这个四弟一直没闹明白这个道理。
宇文泓不理会这个一朝得势就尾巴翘上天的大哥,撕下里衣给荀真包扎,看到那已经凝qiáng起来的血水,他的心一阵地抽疼。
荀真知道他今天尽心尽力地保护老皇,没想到最后还得到一阵的呵斥,心中又怒又痛,伸手握住他给她包扎的手,“不痛,我不痛,倒是您,身上的伤口颇多。”
宇文泓不甚在意地道:“我皮厚ròu粗,没关系。”。
此地一片láng籍,他们不宜在此逗留,荀真跟在宇文泓的身后,现在人多嘴杂,也不适合做些亲密的举动。
秋风chuī过糙地,枯huáng的野糙随风轻舞,一片的“沙沙”声,他们已是最后一批撤退的人,所以走得有些慢。
荀真本来漫不经心地跟在宇文泓的身后,突然那“沙沙”地糙地里有一只漏网之鱼的头涌了上来,那发红的眼睛与硕大的虎头浮现,动作极快地扑向宇文泓。
“小心——”荀真看得真切,距离那么近,根本就由不得宇文泓抽剑出来抵抗,qíng急之下,她伸手将宇文泓一把推开。
老虎的利口咬向荀真的左肩,将她往地面上一摔,荀真的头再次重重地碰到地面上,一时间天悬地转,而左肩上的伤口竟感觉不到疼痛。
由于风chuī糙地,将一只老虎的踪迹及声响掩盖起来,所以走在前头的宇文泓并没有发觉到这只老虎的存在,被荀真一推,瞬间跌落在地,头一晕,他转头看去时,竟看到一幕让他目眦yù裂的场景,“真儿——”
那只老虎咬到荀真,自知自己敌不过那么多人类,叼着荀真竟然快速地朝远方撤去,那飞速的动作让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而侍卫们正要搭弓相救,可那移动的目标太快,他们不敢轻易让箭she出,只怕会命中荀真,孙大通急得满头是汗。
“给孤。”宇文泓这时候知道顾不上伤心与心痛,只能孤注一掷,用箭she死那只老虎,从虎嘴里救下荀真。
从来不信神佛的宇文泓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稳住自己的心神,用力地挽工,瞄准那飞速离去的凶残猛shòu,“咻”地一声,数只箭连声飞出。
而此时的荀真已经半昏迷过去,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哼叫声也发不出,耳里听到风声在呼啸,双眼看得不真切,但隐隐地看到她爱的男人正奋力救她,她的嘴角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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