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见他说向出格,不由得轻呸了一声,这厮还真敢说?
正在场面融洽之际,柳家祖孙俩随着张三久到了大殿之上,顿时人人都没有兴致再用膳,而是目光对准了这柳家祖孙。
柳晋安穿着宰相的朝服,端得一派的官相,只是三角眼的眼帘因为老迈而更加的下垂,所以脸上的威严少了些许,多了几分yīn势的味道。
而柳心眉受了多时的牢狱之灾,双手红肿,嘴角有着淤青,脸色蜡huáng,头发更是有些油腻地贴在蜡huáng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竟如街市里的粗鄙妇人,曾经嫉妒她美颜的女人现在都幸灾乐祸,这样一看,她竟像是三十的妇人一样。
宇文泓冷冷地看着进来的柳家父女,“朕记得下旨让柳相在家闭门思过,还有数日才到期,柳相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将朕的话记在心里吗?”
柳晋安朗朗地道:“非也,臣就是谨记皇上的口偷,所以才会枉任孙女担着那莫须有的罪名在牢里吃尽苦头,皇上处理此事有欠公允,加害荀总管事的幕后真凶并不是臣的孙女。若臣再不出现,只怕现在臣的孙女已经踏上了huáng泉路。”
与柳家一派的朝臣也站起来道:“皇上,刚才已经查明了幕后真凶是顾清蔓,并非宸妃娘娘,所以还望皇上还娘娘一个清白。”
柳心眉也哭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并没有在后面指使人加害荀知 ……”
“朕已经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了。”宇文泓凉凉地道。
这一句话让柳家祖孙都不禁恨得牙痒痒的,你现在倒是说得轻巧,如果不是柳晋安出面阻止,现在只怕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与你无关的话还有何意义?
“那皇上还追究臣是什么意思?臣的孙女坐了这一场无妄之灾已经够委屈了……”柳晋安不禁带上了怒容,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荀真却是笑着给宇文泓布了一些菜,打断柳晋安的话,“不管柳宸妃是不是那幕后真凶?当时皇上的旨意已经下了,这天下谁说了算?当然是皇上说了算,你抗旨之罪已经是确凿无误了,现在还有胆在此指责皇上吗?要怪就怪那顾氏好了,柳相似乎分不清重点?你一来违了皇上闭门思过的旨意,二来违了皇上的圣旨,这两重罪只怕柳相一人也难担吧?”“没错,身为一国之宰相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抗旨是什么罪名?”荀英图着双手斜睨柳晋安,“宰相虽为百官之首,但也在天子之下,还是柳相以为这天下是柳的,不是姓宇文的?”
许多的宗亲一听这话就像踩着他们的尾巴,纷纷发言支援荀英,非要柳晋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否则就是论罪当诛。
高御史等人也不甘寂寞,纷纷要柳晋安给一个jiāo代。
这众多的声音一出,柳相那一派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柳相,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jiāo代?是你孙女的命重要,还是朕的圣旨重要?”宇文泓道。
柳晋安的老脸上更为难看,宇文泓这毛头小子越发难以让人应付,拱手道:“自然是圣旨重要,但是枉顾人命,也是不对的……”
“哼,朕说了算,柳晋安,这次你杞下的错,朕绝不轻饶,来人,将柳晋安绑起来听候处置……”宇文泓拍案道。
柳晋安没想到宇文泓还bī迫他至此,现在居然还要抓他来处置,就在侍卫要绑上他之际,他掏出袖子里的一物扬起来,“这是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现在皇上还要治臣的死罪吗?”顿了一会儿,“还是说皇上连先皇也不看在眼里?”
免死金牌?还有这玩意儿?
荀真是大开眼界了,这东西她荀家都没有,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宇文泰说砍头,她的爷爷与父亲就被砍了头,嘴角不由得一撇,这宇文泰到底有多宠柳家?
宇文泓一看到这玩意儿就认出了这是糊涂老爹当年赐给柳晋安的,这东西他一直惦记着,有它在,他要处置柳晋安多多少少有些制肘,对于皇室而言,免死金牌是不能随便发放的,所以此物惟有收回来才是最为妥当的,而且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
“没错,这确实是父皇赐给柳相你的免死金牌,但朕若没记错的话,这免死金牌只能使用三次,是也不是?”他笑道。
柳晋安顿时抿紧唇,这狡猾的小子。
立时就有官员出列道:“皇上,确实是这样的,这免死金牌在史上只给过荀家,但是荀家在使用三次后即jiāo回,所以此金牌的功效确实只有三次。
荀家兄妹都瞪大眼睛,敢qíng这玩意儿以前是荀家用过的?只是祖上好像没提到过此事,怪不得柳相一亮出这个物件,认识的人都不多,敢qíng这柳家还是拾了他们荀家的牙慧。
柳晋安突然yīnyīn一笑,“皇上说得没错,确实只有三次的功效,但是老臣这才是第二次使用,还剩一次,所以此物不能jiāo回给皇上。”
“是吗?你确定?真儿,柳相人老了,脑袋不好使,你给他数数数。”
宇文泓笑道。
荀真当真扳着手指数起数来,“如果妾身没记错的话,似乎救柳宸妃时用过一次,而柳相自身又犯了两重当诛的罪,一是忤了皇上的旨意,二是抗了圣旨,这样一算,确实是三次用尽了。柳相,你可听明白了?”最后的话极其戏谑。
柳晋安的老脸一红,这女人居然如此当众犀落他。“皇上,哪有这样算法的?老臣不服。”
“有何不服的?敢qíng你的眼里没有朕的存在?”宇文泓轻哼道,“抗旨不遵历来是重罪,你这样的行为,大行皇帝见了只怕要后悔当日所为。“朝孙大通重喝一句,“上前去将柳相手中的免死金牌收回来。”
柳晋安瞪着眼睛看到孙大通朝他走来,这块免死金牌是他手中的一大利器,本不想用的,但最后关头仍是拿来救下柳心眉,现在居然被帝王qiáng词夺理地收回?
宗室之人看到柳相仍不想就范,不禁气哼道:“这本来就是宇文皇室的东西,你居然还霸为己有?柳晋安,你这样还配为相吗?”
“没错,三次已尽,确是要被皇上收回才合qíng合现……”高御史道。
众人的压力都指向柳晋安,柳晋安的心中也开始衡量得失,只怕这一切都是这小子算计好的,当年千错万错不该纵容他坐上帝位,上台还没多久,就这样与他分庭抗礼,咬咬牙将此物jiāo给孙大通,“老臣不是霸着不还给皇上,而是这确实是先皇许诺给老臣的,罢了,既然皇上执意要收回,老臣人孤力薄,如何能不还?“三角眼里恶毒的光芒一闪。
宇文泓接过孙大通递上来的免死金牌,随意把玩着,“柳晋安,这么说你心里觉得冤得很了?”
“臣不敢。”
“朕也不是不念先皇的人,柳晋安,好好地为朕办差,你就始终还是朕的臣子。”宇文泓笑道,随手将此物抛到荀真的怀里,“赏给你去玩玩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荀真下意识地忙接过这块有些烫手的金牌?来不及端详这传说中的免死金牌的长相,挑眉愕然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他将这玩意儿赐给她?小声道:
“真的给我?”
“难道还有假的,莫不是你不想要?那敢qíng好,我收回来。”宇文泓小声地道,作势想要收回。
记得那一年她初入宫时,他为难她,后来她还bī他发誓来保全xing命,可见这丫头的安全感有多低?将这物给她,让她对他的信心更足一点,也免得她老是提起当年事,说他待她如何如何地不好?
荀真笑着将此物抓紧,“给了我就是我的,君无戏言,你可还记得吧?
免得别人说你小气。”
宇文泓看到她故做紧张的样子,嘴角含了一抹笑意,“你还当我要真的要收回啊?真儿,我不希望看到你时常担心自己的小命,这是我对你的心意。”有这玩意儿在,无论是谁也不能用任何的借口来要她的命。
荀真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手中的冰冷的金牌,笑笑,“我知道。”如果当年有这东西在手,那她也不用在生死间徘徊几次,时时担心会在宫里送了xing命,能坚qiáng地活到今天,只为了母亲那一句:“要好好地活着。”
现今想起她的眼睛里不禁蒙上了一层水雾,宇文泓轻拥她的娇躯,“给你这东西不是想看到你哭,傻丫头,别让今天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子威信付诸东流,嗯?”
荀真微微吸了吸鼻子,睨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哭啦?净瞎说。”心里的甜蜜如水波般徐徐地漾开,两眼弯如那月牙儿。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大惊地张开嘴巴,包括荀英在内,万万没有想到宇文泓会将此物给了真儿,这帝王的隆宠真是太盛了,想通了之后,他的嘴角就快要裂到耳根后,特意双眼笑眯眯地看向柳晋安。
柳家祖孙俩的表qíng相当jīng彩,柳晋安的老脸瞬间变得狭青难看起来,柳心眉怔了怔后,手握成拳,嫉恨的目光像要将荀真凌迟一般,但是一看到她身边的宇文泓,嫉恨的神色渐渐散去,悄然地低下头遮住自己的神qíng。
这一个百花节过得那叫一个jīng彩,后宫里荀真的威信是凭此建立起来的,没有谁再敢置疑她这总管事之位,一众妃嫔就如那蔫了的花儿一般,再也不敢在她面前乱嚼舌根。
酒席散后,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宇文泓喝了不少酒,有些酒意涌上来,拉紧荀真的手下了轿辇,然后与她一道在宫里漫步,任由仍带着寒意的chūn风chuī去那酒意。
“真儿,你高兴吗?”他侧着头问她,气息中仍带着酒香。
“高兴,怎么不高兴?可是我们不回去,在这儿gān什么?”她接过孙大通递上来的明huáng氅衣踮起脚尖披到他身上,真不知道他们在这个时候漫步在宫里有何乐趣?
宇文泓的酒意涌上来,一把推着她靠在那宫墙上,一股酒香喷在她的脸上,“可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真儿,你希望我怎么做才高兴?你告诉我,嗯?”低头吻上她的脖子。
荀真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厮喝醉了,果然说话语无伦次,闪躲着他的吻,“没有啦,你看错啦,好了,泓哥哥,我们回去吧……你吻向那儿……”
这厮有没有过份一点?荀真的手与他做拉锯战,使劲将自己的衣物攥紧,可是他的大掌偏偏就硬要与她做对,惟有哄着他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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