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起荀真,将她的衣物往下一拉,但那吸不出奶水的婴儿却是怎样也不松口,还在努力地想要喝到奶水,荀真看着心里不免有几分难过,手又轻拍在孩子的背上,一脸的为难,这儿除了他与孩子是雄xing之外,其他的都是女xing,不会失礼,但这样怎能走出殿外?让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宇文泓一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担心什么,确实这样的状况出去不太妥当,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吻,“别担心,还有我,不会让人说闲话的。孙大通,让稳婆离去,赶紧让人火速去宣rǔ娘到华龙宫候命,还有让外头的所有人都回避,尽快。”
外头正准备为荀真接生的稳婆们都愣了愣神,她们接到消息后赶来,不过才个把时辰,荀真就生了?顿时面面相觑,看来荀真果然如她们之前所料那般绝对是顺产,但也没想到会如此快?看来这赏银是挣不到了,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地由宫娥领着出了庆华宫。
所有人都听令地回避了,顿时外头的空地上静悄悄的,只有一顶明huáng轿辇与一顶青红轿辇停在原地。
宇文泓这才抱起荀真坐上明huáng轿辇,这才命轿夫前来抬轿,看着儿子吃不到奶水苦着小脸险险要哭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疼,荀真的脸上同样也急得要命,刚生产完身子难免有些疼累,但却不敢睡去,不禁催促道:“要他们快点。”
他轻抚她的背部安抚她的qíng绪,朝外头跟着小跑的孙大通道:“快点。”
孙大通领命忙不迭地催促轿夫用最快的速度回华龙宫。
皇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看到帝王的轿辇飞快地驶过,忙闪身跪在地上悄然抬头看着皇辇,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脸上纷纷惊讶起来,荀总管事生了?
一时间,宇文泓还没对外宣布小皇子的出生,宫里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凡是见到皇辇的人都说得有声有色,当然所有好事者都会追问生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那些本来说得正起色的人都会头一昂,眼一瞪,“那还用说,看皇上急成那样,当然是小太子。”
慈宁宫里,坐立不安的柳太后一听到心腹宫娥的回禀,不禁跳了起来,就连柳晋安所谓的镇定神色这回也装不出来,手上一松,茶碗掉到地上,愕然地看着跪在地下的太监,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两人都平安无事地逃脱了?当收到刺杀皇帝没有成功的消息后,他就有预感荀真那儿估计也不会成功,果然,这个可恶的女人还是生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生了儿子?”安幸公主初始只是呢喃,随后却是歇斯底里地嚷了出来,荀真生个女儿都不会让她如此失态,突然上前厉声道:“有没有弄错,皇上还没有宣布,兴许她只是生了个赔钱货……”
“安幸。”柳太后喝了一声,脸色沉了下来,荀真的命好得让她不得不嫉妒,一举得男,独宠后宫,多少后妃求也求不到的,她居然轻易地就将一切都拥有了。
安幸公主咬着手绢退到一旁生着闷气,她不信,死都不愿相信,“我不信她会这么好命,不行,我到华龙宫亲自去瞧一瞧,不亲眼看到我不甘心。”
那心腹宫女道:“公主,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看来是不会出错的。”
“安幸,你给我安份点……”柳太后没想到女儿对于荀真生了男丁的事qíng反应是如此的大,虽然知道她与荀真的仇隙很深,但是没想到她会这样。
“安幸没有说错,一定要样眼去瞧一瞧,现在他的手中已经抓到了这次袭杀他的人,而huáng珊也没有回来,可见事qíng已经到了最糟的地步,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qiáng,你是太后,素日里说是养病不出慈宁宫,但现在皇室添丁,你前去探望顺理成章,外头的侍卫是不能拦下你的。”柳晋安的三角眼眨着柳太后愣了愣,随即看向父亲,“如果huáng珊与那个人一道被抓了,供出我们怎么办?huáng珊这人虽说有些小聪明,但生命关头她一定会供出我们的。”一想到这个,她就会坐立不安,huáng珊这人居然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柳晋安站起来道:“好了,不用太忧心,我即刻去寻huáng珊之父商议此事,这事总有推脱的方法,我最担心的还是派去袭杀皇帝的人。”
“那就这么办吧 ”柳太后点头道,父亲的话未尝不是道理,huáng珊之父为了前程着想,势必会让huáng珊成为弃子,如果这样就好办了。
“安幸,走,我们到华龙宫去瞧一瞧新生的龙子凤孙。”
华龙宫,宇文泓将儿子小心翼翼地从荀真的怀里抱出来jiāo到rǔ娘的手里,郑重地吩咐,“要小心侍候小殿下。”
“奴婢遵命。”那不过才二十出头姓岑的rǔ娘赶紧应道,抱过小殿下,听到孩子在哭,她赶紧悠了悠,然后由宫娥簇拥着到西边的宫殿去。
荀兰不放心,虽说这rǔ娘是她与真儿一道挑选的,从家世、人际jiāo往、身体健康、子女qíng况都一一调查清楚,保证万无一失了才宣进宫里候着的,但是还是亲自跟上去亲自守在一旁为妥。
荀真看到儿子被抱下去喂奶后,这才放松下来,虽说在后来她勉qiáng挤出了些许奶水,但仍不够孩子喝,孩子吸了好一会儿就吸不出来,那嚅动的嘴唇牵着她这个当娘的心。
现在没有孩子在身侧,生产的疲累袭来,她遂有些晕晕yù睡,由着宇文泓给她清理身上的láng籍换上gān净的衣裳,打着哈欠。
“想睡就睡吧,今儿个你也累了。”宇文泓心疼地道,生产时没有风险,但是他仍感到心悸,怕她会有个闪失,得而复失会要人命的。
荀真笑了笑,“还好,今儿个不但我出力,你也出了不少力。”这时候才有心思打量一下他的样子,身上只着着中衣,龙袍拿去包儿子了,留意到他身上似乎有些划伤,遂紧张地坐起来,连他给她套亵衣的手都一顿,摸着他身上的浅浅的血痕,“这是怎么弄的?宫里有刺客?”
宇文泓轻拍她的背,轻笑道:“好了,都没事了,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一群跳梁小丑,想要取我的xing命还早得很。”只因为是小伤,所以他也没太在意。
荀真气得浑身发抖,轻轻地chuī了chuī他的伤口,“我看都出血了焉能不疼?你也别只顾着我,赶紧出去叫孙公公给你包扎一下伤口,我看了心疼。”
“我出去了谁给你换衣裳?”他挑眉道”
她的脸一红,“不是还有宫女?”
“我可不喜欢她们碰触你的身子。”他占有yùqiáng地道,这样的凝脂滑肤,他可不希望被别人看去,所以她的肚子渐重时,洗浴之事他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她沐洗,怕她会一不小心滑倒,还是自己在一旁守着安心。
荀真听到这些个话,脸红地瞟了他一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们的感qíng一直很好,但是女人就是喜欢听这些个甜言蜜语。
他倾身在她的红唇上一吻,“乖乖地睡一会儿,不然你的身子吃不消。”
荀真这时候也感觉到眼皮在打架,由他放躺到chuáng上,咕哝一句,“你的伤要上药,别忘了……”宇文泓的心房同样也涨得满满的,不舍地再吻了她一会儿,这才吩咐宫娥在一旁守着,自己到旁边的小殿阁里由孙大通侍候着更衣上药。
孙大通拿着那件染了婴儿之血的龙袍道:“皇上,这?”
宇文泓看了一眼,这件龙袍记念意义颇大,毕竟是他儿子出生时用过的,“着人洗gān净后收起来吧 ”
“是。”孙大通道。
正在此时,外头人声鼎沸的声音传了进来,宇文泓刚换好一件白色五爪金龙袍,听到这些声音,瞄了一眼里头正睡着的荀真,不禁皱了皱眉,“何人在殿外喧哗?还传进了内殿?”
孙大通正帮宇文泓整理好衣摆,皱着老眉想要出去看一看,外头的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朝臣们都来了,在殿外候着,都在问皇嗣是不是诞生了?”
宇文泓不禁失笑,闹了半天是为了儿子来的,心思灵通的他一想也想明白了八成是刚才皇辇在宫里急行,所以才会引来了这一大批群臣前来相询,遂迈着步子往殿外而去。
果然,铺着纯白大理石的地砖上站了不少朝臣,有一部分是今天在军机处值班的,难怪消息那么灵通。
许冠庭、严翰、唐崇礼等与宇文泓比较亲近的大臣本在原地踱着步,虽然听说了荀真生了皇子的事qíng,但是帝王未宣布他们仍将信将疑。
宇文泓一现身,立刻就有朝臣顾不上行礼,匆匆围了上来急道:“皇上,可是皇子诞生了?”
宇文泓微笑正要作答,突然看到太后凤辇到达了华龙宫,心里冷笑数声,柳家果然如他所料那般主动出击。
柳太后由安幸公主扶着下轿,佝偻着腰jīng神欠佳地向宇文泓而去,眼角看了一眼那一群朝臣,装做一脸惊喜地道:“皇上,荀总管事生的是不是皇子?”
“还是以讹传讹的?”安幸公主难掩嫉色幸灾乐祸地道。
宇文泓瞥了一眼安幸公主,上前笑看着柳太后,“太后身子不适何必亲自前来?真儿确给朕添了一个皇子,小皇子健康可爱,太后见了定当欢喜。”
“真的?那荀真是祖宗保佑,社稷之福。”柳太后一副笑开怀的样子道。
“可不是,这可是朕的第一子,自当三日后亲到太庙祭拜祖宗禀报这个好消息,父皇在天之灵必定也会替朕高兴。”宇文泓一脸笑意地道,看到妹妹暗地里撇了撇嘴,笑容一收,冷哼道:“朕添了皇子,安幸皇妹似乎不高兴?”
“皇兄看错了,皇妹只有高兴的份,这可是未来太子。”安聿公主扯了扯嘴角道,看到人群中的高文轩笑得合不拢嘴,恨意就上升,笑什么笑,又不是他得了儿子。
宇文泓轻哼了哼,这皇妹实在过份,“安幸,你是朕的皇妹,不要对真儿怀有太大的敌意,不然朕饶不了你,她现在是宇文皇室的功臣,为朕诞下继承人,你可听明白了?”
安幸公主想要呛声,柳太后暗地里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收敛地福了福,“皇妹哪有胆子跟她做对?皇妹有自知之明,皇兄说这话置皇妹于何地?”
“没有最好。”宇文泓道。
安幸公主别开脸不吭声。
一众朝臣听到宇文泓添了皇子,纷纷由衷地道贺。
人群里的高文轩出列道:“皇上终于有了皇储,实乃社稷之福,江山之幸,现皇上中宫犹虚,臣以为荀总管事为皇储之生母,又是第一将军世家的千金,打理后宫又井井有条,实在堪为中宫,况且皇上也说她生下皇嗣实是立了大功一件,难道不足以为中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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