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_筑梦者【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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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如此,荀将军的夫人在被押往jì院的途中投河自尽了,现在荀将军的妹子荀兰被属下关在了jì院里。”又一人上前禀道。

  茶杯“啪”的一声在地上开成了一朵花,那两人赶紧跪下道:“都是臣等办事不力,请太子殿下责罚。”

  他正yù呵斥他们,却见他的太傅严翰朝他摇摇头,惟有压下怒火又再度坐回椅子里,“太傅有何良策?”其他人还好说,重要的是荀家的男丁,现在居然下落不明,他要那两个荀家的女人有何用?

  华国第一将军世家并非làng得虚名,只是荀家的人口例来不兴旺,十有战死沙场,所以子嗣稀少,但在军中的影响力却是不容小觑,现在荀家的直系下属都是在得了荀老元帅临终的密令才会按捺住,不然华国早就被柳相与他那是非不分的父皇弄得一团乱了。

  严翰扫了那两人一眼,“首先,集中人力找出荀家长子的下落,至于荀兰就让她在jì院里做一个清倌吧,如果现在把她藏起来,只会打糙惊蛇。毕竟柳相在朝中的势力很雄厚。”

  “就按照太傅说的去做。”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吩咐道。

  “是。”

  很快众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严翰与孙大通还留在密室里,“太傅,现在真的不能为荀家翻案?”蓦的,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老师。

  严翰摇了摇头,“皇上信任柳相,现在为荀家翻案对殿下的处境不利,况且荀老元帅与荀将军都已被处死了,荀家的男丁又没有落入我们手中,殿下需再等等为妥。”

  他知道老师所言不虚,如果他不是皇后的儿子,估计太子之位也轮不到他坐,毕竟他上面还有三个兄长,那三个兄长时时刻刻都想把他拉下来。柳晋元那只老狐狸在朝野里大力培植自己的势力,láng子野心昭然若揭,为了一已私利居然诬蔑荀家叛国,而他父皇又昏庸得只相信那只老狐狸。年方十二岁的他虽贵为太子,但是尚未成年的他又无法gān预朝政,在父皇身边旁敲侧击才能为荀家争取到今天这样的处罚,他已不负荀将军临终所托。

  严翰满意的抚着自己的胡须,太子未及弱冠就已颇有帝王威严,看来将来会是一个明君,现在王朝危机四伏,各方势力蠢蠢yù动,皇帝又偏信小人,不过要扶持太子登基尚须时日,执起茶壶亲手为宇文泓倒了一杯茶,“殿下今年才十二岁,时日尚多,勿须太过急躁。”

  “多谢太傅。”他执弟子礼拱了拱手。在这宫里能信任的人不多,太傅不仅是他的老师,更是他人生的引路灯,所以在他的面前他常常不会端起太子的架子,宽以待人是他教给他的人生第一课,但是要他放宽对待的人必定要是有用之人。

  譬如那个小女孩,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她,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第三章 吃堑长智

  现在是夏将尽秋将至的季节,夜晚总带着一股子凉气,一阵冷风chuī来让那丝丝凉气似乎渗入骨头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因此倒是减轻不少,肚子已经饿得没有感觉了,荀真仍跪在那个走道上,下意识的双臂jiāo握来回地摩擦,企图让自己暖和点。

  抬眼看了看四周,刚刚巡逻的士兵过去后,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手往发麻的腿摸去,她很想瘫坐到地上,但这是皇宫,容不得你出一点差错,今天的教训就是一个证明,如果她不是相信了那个于如艺,现在也不会被罚跪在此,如果现在她偷懒,很可能明天那个太子就会要了她的命。

  娘、姑姑、哥哥,真儿好想你们,他们说爷爷与爹都被砍头了,真的吗?一想到她在牢里偷听到的消息,她就会浑身发冷,抬头看着那亘古不变的星子:满天的星斗啊,你们能告诉我,我的家人还好吗?

  可那星子依然眨着莫名的光线,冷酷地高挂在星空中,她的眼睛里渐渐地蒙上一层水雾。

  走道上很安静,不过远处却隐隐约约传来了谈话声,也隐隐地看到两只红灯笼在前方引路。

  她抹了抹眼中的泪水,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静静地跪在那里。

  声音越来越近,“尚工大人,这么晚了,太子殿下宣我们有什么事啊?”这是个十分清脆的声音。

  “主子有宣召,我们做奴婢的照做就是了。你们进宫都好长一段时间了,还学不懂不要随意揣测主子的意图?”这个声音十分的沉稳,虽是教训着人,却隐隐带着关怀。

  “尚工大人教训的是。”众人都心悦诚服地道。

  “咦?怎么有一个小宫女跪在这里?”终于有人发现了她。

  “你是今天新入宫的小宫女吧?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跪在这里?”是那个有着清脆嗓音的女子。

  她慢慢地抬头看了看站在她前方的人,领头的是一个戴着红玉金步摇的女人,年约三十上下,红灯笼下的她椭圆脸庞上颇为严肃,看不出是怎样的心思,惟有那双睿智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微微地询问之意,只见一身的紫色宫装在暗夜里格外的深沉,宫装上绣着jīng美的蔷薇花在红灯笼下若隐若现,而她的后面跟着六名宫女,此刻都围上来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又有人问道。

  “我得罪了太子殿下,被罚跪在这里十二个时辰。”她答道。

  “太子殿下让你跪的?”

  这回说话的就是那个沉稳的声音,她只知道她们叫她尚工大人,“是。”

  “真可怜,才八岁的小女孩,太子殿下也忒狠心了,尚工大人,等会见到太子殿下,要不替她求求qíng?”

  “温妮,说过你多少遍,在宫里不许随意诽意主子?”尚工大人朝那个清脆声音的主人训斥道。

  “是,尚工大人。”

  “我们走吧。”说完,那个尚工大人就不再看她而径自的朝前走着,打灯笼的宫女快速地跟上去,反而是那个叫温妮的宫女常常回头看着她,听到前方有人唤她,她才加快脚步跟上去。

  荀真没有回头看着远去的人,这个世界的人qíng冷暖在她家出事后就见到了,往日对她奉承的人现在都拿着鼻孔看人,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区区一名宫女,更是不足挂齿。

  寒夜越来越凉,走道上一个人也没有,看来真要在此跪上一整夜,腿已经没有一点知觉了,她感到眼皮越来越重,很想睡觉,很想娘温暖的怀抱。

  就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后方却有急躁的脚步声传来,她勉qiáng撑起自己的意志回头看去,红灯笼越来越近。

  “你快起来,太子殿下已经赦免你了。”那个女子一看到她,笑眯眯地喘着气拍拍她的肩膀道。

  是那个叫温妮的女子,她立刻擦了擦眼,睁大眼仍看到女子端着一脸的笑意,“你快起来,尚工大人为你求qíng,太子殿下赦免你了,听到了吗?”她边说还边用另一只没有打灯笼的手搀扶她。

  就在温妮快要扶她起来时,她却一把拉开了温妮的手,认真地道:“我谢过姐姐的好意,但是姐姐……有殿下的意旨吗?”吃一堑长一智,虽知道这个姐姐可能是好意,但是不能随便相信人,尤其是宫里的人。

  温妮吃了一惊,这个小宫女居然问她要意旨?“你不相信我?”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如若没有殿下的意旨,我就在此跪到明天。”她很可能把别人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内心有点过意不去,但是谨慎才是生存之道。

  她把头低了下来,不想去看这个姐姐的怒颜,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姐姐并没有发怒,反而慡朗一笑,“那你等着。”

  在她吃惊抬头时,那个姐姐已经打着红灯笼快速跑远了,可能她也不会回来了吧?她的心里有着一丝丝的惆怅与期盼。

  当温妮回去复旨时,却见太子殿下听完了她的回复后,脸上带点吃惊又带点赞赏道:“她问你要孤的意旨?”

  “是。”她恭敬地回答,而她的眼角余光却见到尚工大人眼底同样的赞赏,不禁在心里莞尔,尚工大人常说她不够谨慎,平日处事大大咧咧的,被人害死了还不知道仇人是谁。

  就在她的思绪翻飞之际,听到尚工大人特有的沉稳嗓音道:“殿下,不如让孙公公去一趟传个口谕,不知这样可否?”

  “是啊,太子殿下,好人做到底。”她心直口快地道,不期然惹来尚工大人的警示一瞥,哦,她又做错了,反省地低下头。

  宇文泓高深莫测的转着手中的折扇,没说允也没说不允,一旁的孙大通见状,上前弯腰恭敬地表态,“殿下,老奴愿走一趟。”

  有意思,一个小宫女居然有那么多人愿为她求qíng,那他也就做个顺水人qíng吧,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即少年的脸庞上绽出一抹笑容,“那孙大通就走一趟去传孤的旨意吧。”

  “是,老奴遵旨。”

  寂静的走道上,荀真眨了眨眼,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太子身边的孙公公,此刻他正望着自己祥和地笑着,一点也不像是今天下午打自己巴掌时的脸色。

  “这回你信了吧?这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孙公公哦。”温妮笑着解释。

  “奴婢谢殿下开恩。”荀真跪着朝孙公公磕了一个头后,正准备站起来,已经没有知觉的脚却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温妮赶紧上前扶她站了起来,“你还好吧?”

  荀真摇摇头,两眼仍紧盯着孙公公看,又道了声谢。

  “你这丫头被咱家的巴掌打怕了吧?咱家虽然打了你,那可是为了你好。你脸上的伤过两天就会消肿了,往后在这宫里可得当心点。”孙大通的一张圆脸没有了平日的莫测高深,反而挂着和蔼的笑容。

  温妮略微有些吃惊,孙公公这人是出了名的严厉,很少会见他和颜悦色地,更何况还是说些提点的话?

  “丫头记着了。”荀真忙又弯腰道。

  孙大通这才收起了笑容,“看你的样子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得了,夜深了,咱家也得回去给殿下复旨。”说完,带着小太监打着灯笼离去了。

  望着孙公公远去的背影有半盏茶的功夫,荀真方才转头感激的朝温妮道:“荀真误解了姐姐的好意,在此向姐姐谢罪。”说完,她yù行礼。

  温妮笑着忙阻止,“今天跪了这么久还没跪够啊?你这孩子心眼真多。”她想到进宫这么久若不是有尚工大人护着,她恐怕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荀真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温妮却笑笑地扶着她朝小宫女的聚集的宫殿走去,“我虽比你年长数岁,进宫也几年了,不过论谨慎的功夫却差你很多,尚工大人就常说我是个没心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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