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与周思成都注视着荀英兴奋的脸庞,这个时候的他不再有当杀手时yīn暗的一面,而是保家卫国的一代将领。
周思成老来生慰,荀家军后继有人,只是可惜老元帅与将军看不到了,眼里满含热泪。
“好。”宇文泓兴奋的道,“要进行一场大规模之战,那么各方面都要调动起来,大舅子,你给氓山传去消息,一定要在这个短短数月的时间造出更多的兵器,所须一切材料费用均由国库承担,朕会给户部尚书暗下旨意,着他全力支持你……”
“是,皇上。”
“皇上,老臣以为还是应该让荀将军尽快返回边关做好应战的部署,老臣前去也可以,但老臣与十八铁骑的配合必定无法与荀将军相提并论……”周思成诚恳地建议,那十八个人就是十八块臭石头,对他的成见颇深,见了面也不会有好话说,这样是无法发挥出这十八人在战阵上的威力。
荀真没有搭腔,而是看夜深了,刚才在宴席估计也没吃多少东西,遂转身出去准备让李尚食去弄些宵夜来,看到烛光中周思成比数年前见面时老了许多的脸,心里不禁难过起来,毕竟当年荀家一案让多少人蹉跎了青chūn年华。
才刚走到回廊处,却见方瑾匆匆而来,她忙道:“瑾儿,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
“真儿,我有话要跟你说。”方瑾喘了一口气,忙将今夜之事和盘托出,“他一定是与什么人会见,不然不会出现在那儿。”她是宫中的老手,哪儿是偷qíng隐蔽之处都是知之甚深。
荀真皱紧眉头,“皇上早就发现他有不对路的地方,不过这人的心思深沉,一时半会儿只怕难找出与他密会之人。”想了想,“瑾儿,这人复杂,你还是少接近他为妙。”
“怕什么?”方瑾捋了捋秀发道,“真儿,我只是一名舞姬,他对我不会有过多的提防,所以我去接近他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再说那人一身好皮相,要不然我可啃不下?”一手揽上荀真的肩膀。
荀真认真道:“瑾儿,看着你这样我难过。”
“你的心意我懂,只是真儿,我不适合过那种生活,早已过尽千帆皆不是,这样挺好的,你就安心吧,我再试图接近他,只要男人好我这一口,那有什么消息套不出来?尤其是那个呼延于于,我一看到她眼皮子就要跳。”
荀真看她一副不在乎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心里就微微一疼,恨不得将薜子行抓出来鞭尸,惟有叮嘱道,“我说不过你,自己当心,若见到不对头,一定要赶紧避开。”
方瑾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如来时一样兴冲冲地乘着夜色离去,荀真站在回廊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悠长叹息一声。
吩咐完了之后,她转身往儿子的寝室而去,自从这小子会走会说话之后,宇文泓坚决不同意他再跟他们一起睡,只因为有数次两人正在欢爱的紧要关头时,孩子就会揉揉眼睛醒过来,睁着睡意浓浓的眼睛道:“娘,你与父皇在gān什么?父皇是不是欺负你?”最后朝压在她身上的宇文泓挥了挥小拳头,小身子往他父皇的背上一跳。
她吓了一跳之余,qíngyù更为高涨,张嘴就想叫出声,惟有死命地忍着,看到男人难看的面孔,忙将惹祸的儿子赶紧抱在怀里,硬是想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下来。
谁知他却不配合,只是抱着她侧了侧身子,脸色铁青地看着闯祸的儿子,“明儿就让他自个睡。”
孩子偏还给他父皇做了个鬼脸,然后缩回她的怀里,“娘,你怎么不穿衣裳?父皇也没穿。”
她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只能咕哝一句,“天气太热,好了,不许说话,快睡。”身后的男人不放过她,那到嘴的吟哦声只能拼命地忍着。
孩子看到她脸色不悦,乖乖地闭嘴闭上眼睛睡觉。
结果孩子自己必须独自睡时却是哭了好几个晚上,她又不舍地抱了回来,最后宇文泓一把提着他的衣领将儿子驱出他们的寝室,扔到西边的殿阁去,着人看好他,一把抱着不舍的她回房就扒衣服欢爱,丝毫不给时间她去哄儿子睡着了再说,几次之后,这孩子总算能自个儿睡。一进去,屋子里透着丝丝的凉慡之气,秦小chūn在一旁边摇扇子边守着,而另一边的许rǔ娘却已是在脚踏上睡过去了。
秦小chūn一看到她忙上前行礼,小声道:“总管事大人,您来了,小殿下已经睡熟了。”
荀真将食指往嘴唇处轻轻地“嘘”了一声,无声道:“我只是来看看。”
秦小chūn会意地让开,荀真忙上前查看儿子的睡姿,给他掖了掖小被子,看他睡得香甜,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示意秦小chūn跟她出去,一出到外头,即道:“秦公公,那白教主可有给你传消息?”
秦小chūn摇摇头,“没有,自从huáng将军将他们的老巢捣毁之后,这白教主就再也没给小的来过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怀疑小的不忠心?但是小的总觉得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荀真这才挥手示意他进去,这只老鼠缩回老鼠dòng里倒是颇难找得出他来,正好看到李尚食带着宫娥端着食物过来,这才忙进去议事的偏殿,“天气颇热,估计大家的肚子都饿了,我着人煮了些夜宵……”
宇文泓等三人这才停下讨论,闻着空气中食物的香气,这才有几分饥肠漉漉的感觉,笑道:“正好有些饿了,这宵夜来得真及时,真儿,朕看你都快成及时雨了。”反复推演战阵颇费jīng神。
荀真笑着指挥宫娥上食物,“那妾身就谢皇上赞赏了。”
荀英与周思成对视一眼,荀真这幸福的样子让他们由心地微笑出来,这皇后的劳什子名头要不要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里子比面子重要。
不过往往世事就是那么让人哭笑不得,当有样东西在你渴望得到它之际,它偏偏距离你非常的遥远,但是当你不需要不再渴望得到它的时候,它偏偏又在这个时候翩然而至。
一如翌日金銮殿上,还没有开始和谈,严翰等一gān文臣急忙跪下来,还是这太傅严翰代头道:“皇上,荀总管事历年来行事端正谦恭,且又为皇上诞下太子,虽为宫女出身本不应封后封妃,但是现在她已具皇后之德,皇后之贤,臣等认为应破例一次立其为中宫,主理后宫,为皇上分忧。”
“臣附议,只是破例一次算不得违背祖宗家法,请皇上应允。”
“臣也附议,法理之外不外乎人qíng,小太子的生母被立为中宫是历来的传统,臣认来不应拘泥于旧时传统……”
更多的“臣附议”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响起,宇文泓墨黑的眼珠子却是盯着这一群人看,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勾,这群人是急了吧?当那天呼延于于当众示爱要当华国皇后,这群老顽固哪里还坐得住?而他的拒绝又模棱两可,一方向给了呼延兄妹以希望,另一方面却是在给这群酸儒施压。
这效果如他所预期那般到来,已经当众请求破例给真儿后位,接下来的伎俩他也明了,就是会如雪花般飞来请求封后的折子,杜绝一个胡人皇后的可能,这将会是主流的声音,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只因和谈颇具诱惑力,一名胡人皇后有人可以接受有人却觉得难以接受。
目光看了看呼延赞微微有异样的神qíng,他眼里的笑意更深,这呼延赞倒是帮他解决了一个悬挂已久的问题,也许他还要向他道谢。
“皇帝陛下,贵国这是什么意思?我国公主有何让人不满的地方?贵国以前说是不能给宫女任何后宫的封号,现在却要封后,这岂不是没将我胡国看在眼里?”呼延赞身后大臣模样的人不满地喝道。
呼延赞没吭声,但看向宇文泓的样子是要一个说法。
严翰道:“贵国的于于公主虽然不错,但是无奈荀总管事已经给皇上生下皇长子,按理封后也是无可厚非,贵国提出异议是为不妥。”
高御史也道:“荀总管事品行方面毫无问题,若是于于公主不介意,倒是可以嫁予皇上为贵妃,这也是可行的。”
“就是,太子生母那可是功高得很,于于公主愿为贵妃,吾等也不会反对。”
这样的声音一làng接一làng,呼延赞一行人的脸色却是极其难看,华国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呼延于于以公主之尊要屈于荀真之下为妃,这让人如何接受?
终于,呼延赞道:“皇帝陛下,贵国朝上这样的声音不利于两国的和谈进行,本皇子的生母是我父的第一阏氏,论血统也是极尊贵的,而且未来单于之位本皇子也有资格问鼎,这次代表我国前来和谈,也有意迎娶贵国公主为正妻,他日我若为单于,定封其为阏氏,为何贵国却准备作践我国公主?”他若再忍下去只怕威信将扫地。
宇文泓一听他这话,也不再沉默,这几句话甚好,遂摆手示意准备争论的臣子都住嘴,“众爱卿所争论之事,朕会详加斟酌,现今应以和谈为主,儿女qíng事摆一边,封后是大事,马虎不得。”看向呼延赞稍为和缓的面容,“朕没有作践贵国公主的意思,正因为审慎,才会对贵国和亲的要求详加斟酌。”
严翰等文臣都面面相觑,当日他们这帮大臣没同意给荀真封后,皇帝为此还动怒,但现在他们主动提及,皇帝为何又不借机应允?这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胡国之人这才展露欢颜,呼延赞却是微一弯腰行礼道:“皇帝陛下果然处事英明,本皇子现在总算觉得华国一行没有白来,得以让两国结友谊之盟,确是幸事一桩,当然本皇子更希望的是能与贵国结秦晋之好,共创繁荣。”
另一边厢的荀真却是点了几名公主与妃嫔,一道陪同这个胡国公主逛起了皇宫,一大群人浩浩dàngdàng的。
呼延于于自小就听人说华国的皇宫美轮美奂,以前一直不以为然,总觉得世上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胡国王庭,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眼里有着羡慕之qíng,嘴角一弯,她要成为这里的主人。
“公主,宫中颇大,这不过是御花园里的什刹海,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若我们到前方的亭子里坐一坐,赏赏景。”荀真笑道。呼延于于看了她一眼,扯了扯脸皮,“也好。”然后看了眼后头那群无jīng打采的女人,掩嘴笑道:“荀总管事与这群人相比可谓是凤凰与山jī,难怪他们不得皇帝陛下的宠爱,这回我总算是明了为何以荀总管事这姿色能宠冠后宫了,于于将来如果有机会为华国皇后,也不会过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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