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外头寒雪在飘,而屋子里却是chūn意盎然。
天渐亮时,屋子里的两人才停下了那千古不遍的旋律,雨晰汗湿地坐起来看着荀英,急道:“有没有效果?师叔弄来双修的秘籍,说是可以让你体内的火掌毒可以快点清,这样也能让你受损的经脉恢复过来,算来都练了月余,莫非不顶用?”
荀英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别急,我试试。”当即盘腿练功,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流经四肢百骸,火掌毒带来的热气慢慢地一点一点被消散,没想到师叔找来的这秘籍还真的管用。
雨晰一看到他的表qíng就知道管用,不禁欣喜地一把揽住荀英的脖子,“我们再多做几次。”
这种事,是男人都会欣然点头,荀英自然也不例外,**一刻值千金,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再度抱着娇妻滚chuáng单。
chūn暖花开之时,在那无限好的chūn光当中,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出了帝京城,车里的一家四口都脸带笑容,已经认祖归宗后换了名字的荀桐趴在父亲的肩上,“爹爹,我给小寰留了一封信告之我们一家要出京,他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的,桐儿,适当的时候要行使自己的权力。”荀英教导儿子道。
“我看小寰一定会气炸的。”荀舟在一旁笑得开怀,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小寰气炸的表qíng,真可惜,猛然转头看到母亲只顾着大吃大喝,“娘,你是不是太能吃了一点?小心吃成大胖子,爹爹他不要你。”
“他敢?”雨晰美眸瞟向荀英,嘴时还嚼着食物,最近她是吃多少都不满足。
荀英捏了捏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儿的鼻子,“好了,别消遣你娘了。”伸手揽过生命中重要的另一半,“小晰,即使你是大胖子,我也不会不要你,想吃你就放心吃吧。”瞄了瞄她平坦的小腹。
“这还差不多。”雨晰笑道,将皱着鼻子的小女儿抱在怀里。
风儿chuī起偶尔掀起的车帘子,里头笑着脸的一家四口甚是迷人。
皇宫,东宫里的宇文寰一声怒吼,“荀桐,本太子要和你绝jiāo。”吼完后,又不甘地看了看信,“出京游玩也不带上我一道,岂有此理?”
秦小chūn在一旁笑着提醒道:“殿下,太子太傅已经到了东宫,请殿下过去呢。”
一提到读书,宇文寰唯有将信收起来,然后心不甘qíng不愿地随着秦小chūn去听那无趣的老头讲课,为什么chūn光无限好的日子里?他要窝在这东宫里上这枯燥的课程?
华龙宫后边的小花园内此时正是姹紫嫣红的,荀真抱着小女儿在怀里哄着,看到宇文泓拿着一封信笑着进来,“我哥写的?”
“他怕我会出尔反尔,留他在京城,趁着现在chūn日好,带着一双儿女出京了,给我留了一封信。”他笑着将信递给她。
荀真将女儿jiāo到他的怀里,接过信打开来看了看,笑容渐大,哥哥现在是真幸福吧,继而想到什么,“不对,嫂嫂刚刚怀上身孕,他还带她出京,这不是乱来吗?”急着想要追他们回来。
宇文泓拦住她,“你嫂嫂的身体生十个都没问题,你还怕她会动了胎气?你哥想要一家子出游一段时日,就随他们去吧,反正生的时候自然就会回京了。”
荀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雨晰的身子确实好得很,看着他饶有趣味地逗着小女儿,坐在一旁体会这幸福,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chūn光正好,但她的眉尖却有些紧蹙。
“在想什么?”他抬头问。
“我在想瑾儿,周将军从边疆传回来的信中都说暂未找到她,你说她会在哪里,可还安好?”荀真抬头望天,知道这答案无人可回答。
遥远的糙原,一只苍鹰从头顶飞过,一名身穿胡人服饰的女子手遮额头,同样看着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如果苍鹰能飞到遥远的帝京,是不是能将她的思念传给远方的人?
“阿瑾,快来。”
“来了。”
☆、谁折磨谁
夜,越来越深,伴着寒霜,刺人心骨。
山林中的树木在寒风的chuī刮之下发出“呼呼”的声音,听到耳里,心生惊悚,但此时的方瑾却没有心思留意这些,脚下的步子在山林中快速地穿梭,一刻也不敢停,连回头张望也没有,脚上一阵火辣辣的,应是被脚下的灌木丛划伤了。
她的眼睛看着远方,只要逃得出去,就能回到帝京,就能见到姑姑,就能见到真儿,逃,无论如何她不能被呼延赞挟持到胡国。
这个信念的支持让她不敢有所松懈,现在已是己巳年的开chūn了,离帝京越来越远,若再不逃走到了胡国的地盘要逃就会更难了,抹了把汗水,提着裙摆狂奔在山林里。
想到那天被他绑着从山坡上滑下,皇帝的那一箭刺中了呼延赞的肩膀,本以为呼延赞受伤了就能逃,所以在下坡时她努力地想要挣开绳索,趁着那个男人正在处理伤口。
她的手恰好在滑下之时捡到了一根掉落的箭,不顾箭头划破了皮肤,一个劲儿地将那绳索割断,就在此时大批的人马赶来接应,她的眼睛当时都瞪大了,说着胡语,可见是胡国之人。
呼延赞受伤的肩膀已经包扎完毕,回头看到她的动作,嘲弄地道,“方瑾,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我看不到,你想逃?得看我给不给机会你。现在上马。”
她立时被他拖上了马,“呼延赞,你不是憎恨我吗?现在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意图带我回胡国,原来你这么爱我,一刻也不离不开?”她的眼里同样也是嘲弄的,背着的手中的箭头被夺,她被压在马上朝前奔进。
“想死?我还不乐意呢,等我的大军攻入帝京,我要你生不如死。”呼延赞恶声恶气地道。
她立刻啐了一口口水到他的脸上,然后一脸的嘲笑。
他抹去脸上的口水,双眼变得yīn鸷,双手掐紧她被箭头划伤的手腕,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她似没有感觉到,脸上的嘲笑更甚,“没想到胡国的皇子是这样迷恋我方瑾,哈哈……攻入帝京……”笑容一收,挑衅外加不屑地道:“你有这本事吗?”
呼延赞看到这女人那欠揍的表qíng,染着她血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掐,她顿时缺气,脸上涨成了紫红色,但那嘲笑更甚,一副你终于bào露出本xing来的表qíng。
那一刻,她以为真的是死定了,回想这一生,说她是华国皇宫最放làng形骸的宫女也不为过,其他宫女在背后的议论她都听在耳里。
“你听说了吗?尚仪局的宫女方瑾最近又有新qíng人了?”
“是谁?虽说尚仪局的宫女最会勾引人,可她的qíng人却是三五日就换一个,比她换衣服的速度还快。”
“呵呵,听说是……”
“卢尚仪不问不管吗?任由她乱来?”
“她的后台你不知道吗?卢尚仪敢管吗?那位总管事大人谁得罪得起?一品妃看到她都要绕道走……”
想到这里,她愧疚一笑,难为真儿为她担下了那么多事qíng,自从女儿死后,她已经看不到生活中的希望了,活一天不过是行尸走ròu,所以为了真儿她可以两肋cha刀,万死不辞,这也是一个女人的友谊。
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年岁月里,她到底有过多少个qíng人?她自己也数不清了,那些人贪她的美色,她也贪他们带来的激qíng,这样她感觉到生活不全是黑白色的,最后更是填补内心空虚的惟一做法。
死了也好,她就能到huáng泉中去见她的女儿,她可怜的来不及长大的女儿,手中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她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呼延赞的手一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死?我偏不成全你,方瑾,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我要让你后悔来招惹我。”
前一刻她以为必死无疑,放弃了生的希望,但现在能呼吸了,她又迫不及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拼命地平息腔腔中的疼痛,身后那紧绷的身体告诉她,他真的不会轻易放过她。
后悔招惹他吗?
她在黑夜里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不,她这一生除了姑姑之外,就只有真儿是惟一的朋友,反正都是破罐子了,再摔几下又有何妨?无外乎就是再多几个碎片?
呼延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她笑得苍凉而不屑地看着他,她,方瑾能受得了世上最大的福气,也忍得了他嘴里所谓的苦日子。
那一夜,在华国士兵的追击下硬是被他拖到了胡国大军的阵营。
接下来的战役,呼延赞对华国的熟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华军相比的,两方jiāo战,很快就节节败退,可恶的是这个男人即使就要成为丧家之犬,仍不放过她,誓要挟持她回胡国。
一退再退,从这山林出去,渐渐是华胡边界,呼延赞带着少量亲兵走了这一条道回国,而没有与目标明显的大军从另一个方向回去,可见此人贪生怕死又yīn险,既然死不了,那就要想办法逃生,她方瑾也是深知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
此时方瑾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抓紧身上的皮毛,这还是从呼延赞那儿拿来的,双手冻得通红,自从进宫以后,她何曾受过这份罪?更别提后来真儿当上了总管事后,她的吃穿住与卢尚仪是不相上下的,已经多年没有体会到缺衣少食的滋味。
突然,前路有数道yīn影挡住她的去路,马上之人在夜色中嘴角嘲笑地看着她,她的步子一收,戒备地看着眼前的这群人,该死的,怎么会是呼延赞?她不是在他的食物里下了药吗?
“逃,怎么不逃了?方瑾,你以为我会放你回华国吗?”呼延赞笑得yīn森地看着她,手中的马鞭指往她的方向一甩,卷着她就拉向他,一把掐住她的咽喉。
方瑾看着他朦朦胧胧的身影,冷冷一笑,“呼延赞,你当我是傻子吗?原来你是有心设局给我钻。”没想到他居然耍着她玩?
“皇子,我们要快点走,现在还没出华国的境内,他们随时有可能会知道我们没有跟着大军撤退,而是另辟蹊径回去那就糟了。”
“呼延赞,你放了我,老娘才不跟你去你那个什么鸟不拉屎的胡国,听到没有……”方瑾骂道,若是能激得他一刀就将她结果了,那也比到胡国去qiáng。
呼延赞没有再说话,押着方瑾在马上乘着寒风往前行,要尽快回到王庭。就连方瑾的放声叫骂,他也只是额冒青筋的不予理会。
那位华国年轻的皇帝并没有亲自追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与他jiāo手他一直没得过好处。但从这里就可以折she出华国大军应该就在边境枕戈待劳,原本想要啄雁现在反遭雁啄,这种心qíng不足以为外人道,也是他死都不会放过方瑾的原因所在,这个女人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损兵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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