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的美眸看向呼延勃,对他的维护心中颇甜,“我出不了部落不是吗?你们还怕我给谁暗传消息呢?再说华兵若是要打过来早就打了,何必只守着yīn山的通道?荀英也班师回朝了,我向谁通消息去?胡族经此一役,需要的是缓过气来,而不是将好人当贼办。”声音清冷,表qíng更是含霜。
金氏族长嘴一张想要反驳,但又找不到说辞,这话说得没错,方瑾睡在呼延勃的身边,无论是暗杀皇子也好,还是套消息也好,还愁做不到?男人在做那档子事时防心最弱。
完颜雄铁不悦地看了眼方瑾,道:“皇子,无凭无据我们确不应该怀疑阿瑾姑娘,但我们现在要商议的是军国大事,阿瑾姑娘在此不太妥当,还请皇子和婆婆让她回避,这样于她于我们都是两全其美之事。”
方瑾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个完颜雄铁的祖宗十八代,说白了就是看不惯她坐在这儿,别人越是看不惯,她就越让其不能如愿,乖巧地低头给阿彩婆婆按摩脚,“婆婆,这样舒服一些了吗?”
完颜雄铁看到她不正面回应,却是做出这个姿态来,不禁气得捏紧拳头,好个狡猾的华国女子。
呼延勃却是大笑道:“婆婆的腿脚不灵便,这些日子都靠她才能减少痛苦度过了cháo湿的chūn季,我们在座的都是胡国的好男儿,难道还惧怕一个华国女子?若是传到糙原各部落的人耳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大牙被笑掉。”此时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一群比方瑾高大不知多少倍的男人。
“正是这样,阿瑾给我这条不听使唤的腿用艾叶炙,还给我新做了一张高点的chuáng,我的腰腿能舒服一些都是阿瑾的功劳,莫非我这老太婆在此也碍了你们的眼?那我就退出帐外好了。”阿彩婆婆的表qíng一肃,示意方瑾扶她起身。“阿瑾,扶我起身。”
方瑾瞟了众人一眼,听话地扶起老妇,没说什么婆婆留下自己离去这样矫qíng的话,拆台之事她是不会gān的,婆婆正用她的身份地位在帮她,只需观望即可。
呼延勃自是出言阻止,其他人也赶紧出声,完颜雄铁这个因战败而归顺的人也面色悻然,看到呼延勃的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心中一跳。
这老妇是养育呼延勃长大的,地位非同一般,若她今日退出去,日后呼延勃忌翼丰满,获得更大的权利之时,难保不会小心眼地与他计较今日之事?这么一想,他迅速上前伸手阻拦老妇,一张有些刻薄的脸笑道:“哪有要婆婆出去的道理?要走也是我们这些人走。”
“婆婆留个人在身边侍候也行?”老妇嘲笑地道。
完颜雄铁面色更铁青,这帐内不到他发话做主,须得顾及呼延勃。“看婆婆说的?这帐内是皇子发话的地方,我等可不好胡乱说话。”
呼延勃冷冷地看了一眼完颜雄铁,若是他越俎待疱,就证明他不安份,日后必定是要除去,好在最后还知道自己战败者的身份,这才脸色和缓地上前扶老妇坐下,“婆婆离去那是万万不能之事,阿瑾,好生侍候婆婆。”
方瑾点头应是,星眸璀灿地看了眼呼延勃,两人jiāo换了一个彼此心知的眼神,笑着坐到老妇的下首位置。
完颜雄铁如斗败的公jī一般坐回原位,完颜一族原本是八大部族之一,现在居然沦落至此,心里突生万分悲凉之意,气势更是一落千丈,他心中的难过不是那些小部落可以比拟的。
呼延勃看了眼完颜铁雄的脸色,知道他对于身处在这个帐内多有不甘,放不下昔日的身段,心中略有些失望,淡然一句,“昔日的荣耀已经离我们远去了,我们要开创的是新的天地,而不是抱着旧日的一切不放。”
这话像一记铁捶打在完颜雄铁的头上,猛然抬头看向呼延勃清冷的面容,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表qíng已经bào露出内心的想法,只怕呼延勃会对他另有想法,赶紧躬身行礼道:“皇子所言甚是,我完颜一族必定会追随皇子,创造新的天地。”
其他的人也赶紧站起来表态,一时间,帐内原本凝窒的气氛热烈了不少,对方瑾坐在这儿不再那么介怀。
方瑾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议事,这些事qíng呼延勃在chuáng笫上有跟她提过,所以也不难理解,偶尔也能cha嘴说上一两句,初时这些人不以为然,但听后细思却觉得也有道理,这才不再对她的发言加以抨击,只是仍计较她的身份,所以也没有人会赞赏她就是。
这对于方瑾而言虽然前进的只是一小步,但她的存在为越来越多的人视为理所当然,不再那么受到众人的排斥,而此事渐渐在族内传开,其后她再进议事帐就不是那么打眼的事qíng。
金兰儿听闻后,不禁满脸嫉妒,“凭她也配进议事帐里?连我也不能进去的地方她凭什么进去?她以为她是阏氏?”
“姑娘何必动怒?那里议的都是大事,只要她有一丁点的错处就会被人挑出来,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那是男人的天下。”年长的侍女安抚着金兰儿的qíng绪。
金兰儿知道,在胡族男主外女主内与华国是一样的,甚至比华国还要径渭分明,那是男人的世界,方瑾一个华国奴混在其中哪能讨好?她就等着看她出错致死,这时候才表qíng一淡地道:“对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妥了吗?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皇子似乎都将我遗忘了,之前又因与完颜族的战事,我也没找着机会,今夜的篝火晚会就是一个好时机,万万不能出错的。”
“姑娘放心。”那位年长的侍女正在给衣服熏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今夜进行得顺利,以姑娘的身份一个侧室夫人的地位是稳当得很。”
“那就好。”金兰儿满怀希望地道。
此时的议事帐里却是气氛紧张,呼延勃皱眉看向方瑾,而其他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副要将她拖出去砍首的样子。
在几次进议事帐之后,方瑾终提到了要重开商路一事,借由此可以得到更大的好处,果然所有人一听到她提及此事都大力反对,反对的理由五花八门,但究其根源,无非因她是华国人。
此时她坐正身子再道:“商路一开,南北货物都会在此汇集,我们不但可以收取过路费,还能得到一些偷偷经商的华国人带来的粮食,这对于我们解决粮食紧张有莫大的益处。别小看华国人,他们有不少逐利之徒,大军回朝,留守在这儿的将领只要用钱也许就能疏通出一条商路来,只要一过yīn山北就能得到我们的人护送,只要能保证他们有利可赚,还愁他们不会给我们送来粮食?与胡国相比,华国可是粮食高产之地,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即可以保证粮良的供应。至于一些金银之物须与大苑族jiāo易战马,这样可以发展我们的骑兵,让更多前来投奔我们的华胡混血儿都能化为战场之力,以此来应付未来来自大族的挑战,皇子,我以为可以一试。”
“皇子,这万万不行,如果华国人心怀叵测,我们将万劫不复,这里已是我们最后的退守的底线,如果要登高一呼获得更多人的响应,就万万不能让华国的商队从我们的聚居地上取道。”完颜雄铁急道,然后如第一次方瑾进议事帐时那样怒目瞪她,“华国奴,你说这样的话难道还不能证明你是jian细?那次只不过是被你狡辩而骗了去,皇子,这个女人包藏祸心,绝不能留。”
“没错,皇子,她几次进议事帐看来循规蹈矩,现在总算露出真面目来。”金氏族长赶紧附和。
这两人几乎要láng狈为jian,只可惜完颜雄铁为人倔傲,颇有些瞧不起这些小族之长,金氏族长去巴结他时都要看他傲慢的神色,心中自然有些怨气,所以才没有勾搭在一起,但在帐内他们经常意见一致。
其他人想想也是这样道理,已经被华国人赶到了这里,这是最后的退路,他们经不起的再一次折腾,遂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
呼延勃有些埋怨地看着方瑾,这个意见她怎么没事先跟他提过,贸贸然提出,连他都大吃一惊,不过看着自己的女人受人攻击,他的脸色始终不好看,其实他能明白方瑾的意图不是一己之私,确实可以通过这样的cao作获得目前极需的粮食,听到完颜雄铁骂得难听,他目光凌利地瞪视过去。
完颜雄铁身子一震,但这次他觉得自己占了一个理字,所以没有如上次那般退缩不前,顶着压力直视呼延勃,突然,他的面前迅间cha着一把匕首,他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是谁掷过来的?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上有着呼延勃的标志,是皇子掷的?包括完颜雄铁都下意识地认为是呼延勃,只是他一直注视着皇子,没见到皇子动手啊。
呼延勃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有些哭笑不得地宠溺地看着方瑾,拿这匕首吓完颜雄铁有意思吗?有些无奈有些疼宠地道:“调皮,吓着人就不好了。”
想到与完颜部族做战时,制定策略之时方瑾如无骨蛇那般攀在他的背上,玉指在他的背上画着圈圈,“呼延勃,在想什么?”
他笑着伸手将她揽到胸前,上下动手了一番,听到她娇喘吁吁,这才笑着将自己的烦恼告知,虽然打败完颜一族他有绝对的把握,只是战后收服他们要花更多的功夫,完颜一族的族长过于顽固,听闻其他的几个儿子也都骁勇善战,只是有谁适合加以培养,还是全部都杀光。
她眨着亮光的眼睛看着他,玉手在他的身上做乱,然后看他扳着脸,这才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这还不简单,这人不需要太过于耀眼,不能太聪明但也不能过于愚蠢,而且还要有些利yù熏心骄傲自大之人,这样的人没有大智慧与你抗衡,何须担心他会在你背后放冷箭?”
他听后眼睛一亮,迅速地整理关于完颜一族的资料,很快,完颜雄铁就进入他的视线,当是的他正不得志,正好被他秘密派去的人说动,这才以一招方瑾称为里应外合的战术打败了实力略在他之上的完颜部族。
此时人人听到呼延勃那一宠爱的声音,微微一震,这个华国女子也能出手那么快?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完颜雄铁的脸色一阵铁青,正要朝呼延勃发难,难道就容许这个华国女子乱来?
方瑾冷笑着上前一把将自己的匕首拔出来拿在手上把玩着,回头朝自己的男人娇笑着,“我如何调皮了?”再转头看着完颜雄铁的时候,她的表qíng却是冰冷的,转着手中的匕首,“完颜族长,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有说什么吗?倒是你拿着个匕首吓我是什么意思才对,皇子,你怎么任由她……”完颜雄铁想要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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